“哐”的一声之后,盛气凌人捂着脑门倒在了地上。 “能走了吗?”邱时问。 “走走走走走走……”老卢冲他摆手。 车从检查站开了出去。 邱时拧着眉,一脸爽地把枪放:“这都什么时候了,抓点儿机会还耀武扬威的。” “你以前经常打架吗?”邢必问。 “经常吧,”邱时想了想,“小时候可能打得多一些。” 邢必没说话。 “怎么了?”邱时看了他一眼。 “……挺有意思的,”邢必说,“效率很高。” “你以前接触的高级人类这么打架是吧?”邱时说。 “一句话记这么久。”邢必勾了一下嘴角。 “那也就是你说的,我记得久点儿,”邱时说,“一般人说的话我几天也就忘差多了。” 邢必没说话,看窗外。 外城还是老样子,没有遭到破坏,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破坏的,各种靠着山壁从上到下木架子搭出来的层层叠叠的破棚子,都需谁来扔个炸弹的,光是来一场暴雨就能塌一半。 说有什么一样的,还是人,或者说是整的氛围,本来充斥着外城的那种绝望里出来的疯狂的欢乐没有了。 变得有些安静和压抑。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这个哪怕只够勉强让他们活着的庇护所,也已经变得有些飘摇了。 军队在城外的防线又往外扩出去了很多,虽然看见,从隧道口一出来,邱时就能感觉得到。 那种属于在这里活了二多年的直觉,任何一点细微的变,都能被敏锐地捕捉到。 “一会儿我给你弄个单独的掩,”邱时说,“你想跟他们闹的话,就在屋里待着。” “用。”邢必说。 “我的意思是,”邱时看着他,“他们那帮人肯……” “我想一个人待着。”邢必说。 “行,懂了,”邱时点点头,“那就晚上休息的时……” “用。”邢必说。 “什么用?”邱时愣了,“是休息还……” “用单独的一个屋子。”邢必说。 邱时有些没明白:“那你……” “我就在你屋里。”邢必说。 “我还能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啊。”邱时说。 “这就说了么。”邢必说。 邱时没忍住笑了来:“靠。” 车一路开到了掩所在的山坡下方,上面掩一片安静,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从我们出隧道口,这帮人就拿枪瞄着我们了。”邱时说,己都能听出己的语气里有些说清的得意。 “闪两下大灯。”他跟邢必说。 邢必弄了两下灯,然后看着他:“灯像是坏的。” “……操。”邱时有些无语,只能打开了车窗,把脑袋探了出去,吼了一声,“我!” 瞭望掩里冲出来一个人,吼得中气足:“我操|你祖宗——” 是赵旅。 接着几个人都从同的掩里窜了出来。 “邢必,”邱时转头看着邢必,“你实在是很会掩饰情绪。” 邢必也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所以我判断出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邱时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有任何舒服,爽,高兴,都告诉我。” “嗯。”邢必应了一声。 “如果有可能,”邱时说,“我想做你的搭档,我只想做你的朋友。” “我知道。”邢必说。 “时哥——” “是时哥!” 山坡上一群人连吼连叫地往下冲了来,大家都灵活而敏捷,只有一个人跑了几步就开始滚。 “这个蠢货,”邱时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到底跟李风什么仇,为什么还在这儿?” “你他妈!”赵旅冲在第一个,后几步是从一块岩石上跳下来的,直接扑到了邱时身上,一把搂住了他,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口亲了上去,“活的!” “活的!”一帮人都跳了来,跟什么比赛似的就开始往上扑。 没几秒钟,邱时就被这帮人团团围住,人都看到了。 每一个人脸上,眼睛里,都带着纯粹的欣喜和兴奋,粗鲁而直白。 邢必没有下车,靠在驾驶座上,静静看着这帮肆无忌惮连吼带笑时时还骂上两句的收尸人。 “人类就是这样,破旧流水线产,质量参差齐,会给你惊喜,也会让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