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进灯光缭乱的佰汇酒厅。 初澄目送他的背影片刻,然后视线落回室友处,低声道:“男车主,现在信了?” “你是真单纯还是傻啊?”徐川微妙地笑笑,不再继续言语。 初澄一头雾水。直到几分钟后,刚才的男人走出夜店,肩膀上多了个长卷发的醉酒女郎。 女性身材火辣,美艳的妆容看起来更显成熟,但两人的年龄大体上相差不多。 “我靠,还真有富婆?”宿舍长瞪着眼睛,八卦得明目张胆,“这俩人什么关系?” “俏司机接老板?” “不对劲吧,好像男的才是车主。会不会是形婚丈夫来捉奸?” 在室友们好奇猜测的间隙,男人已经把女郎扶进了宾利副驾驶。他正要俯身系安全带时,被对方不耐烦地推开。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我?”女郎不耐烦地把一沓红彤彤的现金塞进男人衣领,然后揉着太阳穴闭目靠进坐椅里,“拿了钱快滚。” 钞票哗的一下被夜风吹散。男人的眼底噙着冷淡而克制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他弯下修长的腿,把钱和女郎踢掉的高跟鞋都捡了起来。 “啧。”身旁的室友见状咂了咂嘴,“反正,看起来挺复杂。” 对方的容忍并没有让女郎消停下来,借着酒劲持续醉言醉语,话也越说越离谱。 “喻晨,你适可而止。 ”男人感受到从周围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发出了低沉的警告,而后强硬地给她系上安全带,关门开车。 宾利驶出停车位,很快消失在了主干道大片的灯影之中。 一行人看足了热闹。 徐川还捡到一张被风吹到车底的百元钞,扭头揶揄:“看着了吗?遍地是风月和金子的帝都,你舍得走?” 初澄朝着夜幕里极致繁华的街道尽头望了望,深仄的双眼皮下弯起一双清澈笑眼,十足乖巧道:“我还是适合在普通城市做个本本分分的人民教师。” 徐川笑而不语,脸上分明写着“你开心就好。” 很快,代驾员骑车赶到。青年们笑闹着上车离开,结束了这场送别晚会。 * 第二日清晨,初澄没有吵醒醉宿的室友们,独身乘高铁离开了北京。 亭州十中,本市的老牌重点高中之一,也是未来不知多少年,初澄都要持续奋斗的工作岗位。 此时,这里的学生们还没有正式返校,通往操场的甬路上只零星可见几个搬行李的住宿生。 正门的校园雕像上刻着校训:崇德尚文,和而不同。随处可见的绿意映衬着远处一座座充满设计感的建筑,不仅景观雅致,学习氛围也很浓郁。 也许是个教书育人、安度半生的好地方。 初澄不急不忙地拖着行李箱,一边拿着亭州教育局人事科签派的报到通知单到各处交材料,一边做着校园参观。 “入职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校办工作人员在初澄的教师工作证上盖好公章,连同其他文件一起递回来,“欢迎初老师加入十中。” “麻烦了。”初澄点头道谢,“那接下来我应该到哪里准备工作交接呢?” “具体的班级课程安排,还有开学前的新师培训都统一归教务办公室管。你从前面的长廊穿过去,右手边第二个房间就是了。我刚刚打过电话,他们正在那里等你。” “谢谢。” “不客气。” 初澄离开校招办,按照工作人员指的路,很容易就找到了[高二年级教务处]的牌子。 上一次看到这几个字似乎是七八年前了。时隔这么久,自己都已经从学生变成了任教者。 初澄站在办公室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做好从此迈入职场的心理准备,鼓起勇气正要敲门。 还未来得及,他忽然听到从办公室内传出的交谈声。 一道年纪略大的声音:“人家是北师大硕士,校招双选会上的全优举荐生,面试发挥也相当出色。当时他手里攥着不只我们学校一份offer……” “这不是他自己成绩多优异的问题。”另一道年轻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前者,“我们班的语文底子本来就差,遇上个负责任的老师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才教半年就要给我换成刚毕业的愣头小子代课,这叫什么事儿啊?” 初澄的动作停顿住。 北师硕士,刚毕业,教语文,这些元素合并在一起,熟悉感疯狂up。 但“愣头小子”是说谁呢?礼貌吗? 半分钟前刚做好的一切心理准备,在这个瞬间被四个字压得崩塌离析。 稍作平复后,初澄弯曲指节,敲了敲教务处的门板。 房间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才响起两字:“请进。”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初澄硬着头皮进门,正准备当作无事发生,抬眸时竟在办公桌边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人。 身高腿长,轮廓锐利,黑眸深邃。即便对方从上到下都换了着装,初澄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是昨晚的宾利车主! 在之前的校招双选会上,教务主任是见过初澄的。他这会儿连忙起身:“初老师来了啊。来,介绍一下,我们学校今年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