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口,换了一种更直白的方式:“以你的学历,从事同样的职业完全也可以留在北京发展,怎么都没必要来亭州啊。” “啊这个……”自工作以来,被问这个问题对于初澄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怎么说呢?这算实现了我一半的理想吧。我这人比较没志向,不喜欢太大的都市、太紧张的氛围、太多的人情世故。而且,我也不想太受家里的影响。” “亭州很好啊。虽然是二线城市,但环境气候优质,经济发展也不差。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它离北京近。就算再怎么不想留在家里,父母年纪大了,终归我走不了太远。” 喻司亭安静地听完,开口道:“嗯,明白了。所以你整个的志向是在一个偏远的地方浇灌祖国的野花野草,退休后就近隐居山林。现在算是只完成了一半,对吧?” 他总结得一本正经,惹得初澄笑起来:“对,但其实还要更咸鱼一点。” “然后,你就因为这个和家里闹矛盾了?”喻司亭忽然补充了一句。 “不是不是,我放假也不回去是因为他们碰巧不在。家里老爷子被人请去……嘶,反正就是挺忙的。” 初澄发觉对方误会了,忙于解释,自己却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调转话头:“不过,我在这里待着确实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见见朋友,睡睡自己的床。” 喻司亭思索片刻,不再追问,转问道:“之前听鹿言说你买了辆新单车。” 初澄暗松一口气:“是,我舅舅送的。” “我看见了,舅舅的审美相当不错。”喻司亭继续说,“过两天我打算去枫叶谷骑行,如果你闲着无聊的话,想一起去吗?” ……啊? 突然又并不生硬的邀请实在超出初澄的预料。 因为公路车不太适合通勤,他的单车就只有到手的第一天是被骑回去的,之后再也没出来见过天日。自从来了亭州之后,上班太忙,附近的景点也都没有去逛过。 初澄当然想去。 但万一他在路上拖后腿,以喻司亭的个性,在不耐烦的情况下不会把他扔了吧? “就我们两个人?”初澄试探着问。 喻司亭偏过头,眸子里染着疑惑:“你还有其他的朋友也想去?” 初澄;“……” 但凡还有其他朋友,好像也轮不到我们两个搭伙出去玩。 初澄考虑了会儿,再问:“你说的那个地方我没听过,远吗?” 喻司亭:“早点出发的话,一天时间可以来回。” 这样的话即便被扔了,应该也能自己找回来。 初澄点头:“那我一起去。” “好,具体出发时间电话联系。”喻司亭说完站起身,扯开浴袍用傲岸挺拔的背影对着他,边活动臂膀边说,“那你接着吃吧,我再去游几圈。” 初澄咋舌。难怪带着高中班级熬夜久坐之后身材还那么好,真是体力怪人。 哎,等等? 所以他是看我赖在岸边不走像是有话要说,所以特地上岸来的吗? * 数学老师在时间上的确说一不二。当真是间隔整整两天后,喻司亭给初澄发来了消息。 [明早能出发吗?我去接你。] [可以。] 手机响起提示音时,初澄刚好在朝背包里装骑行装备,所以顺便又问了一嘴。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喻司亭:人来,带着车。] 寥寥几字,初澄反复看几遍,怎么读都有一种正在与绑票惯犯交涉的感觉。 类似于,一个人来,带着钱。 他又等了两分钟,确认对方不会再发来一条“不许报警”之后,才回复了个“好”字,然后继续收拾背包去了。 翌日,天还没亮,初澄就被闹钟叫着起了身,差不多收拾整齐后,收到一条微信提醒。 [喻司亭:在楼下。] [好,马上。] 初澄快速地回了几个字,对镜拨了拨差不多已自然风干的头发,挎上运动背包,推车出了家门。 这会儿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夜空中只有丝缕的雾伴着朦胧星辰。风中带着些许冷意,吹到身上凉津津的。 初澄拉严外套走出小区,迎着门前柔和的路灯光亮,看到了穿着一身深色运动装的喻司亭。在他身后停着的又是一辆之前没见过的硬派越野。 不得不说,这人在校为人师表的时候确实做了不小的性格牺牲。 “早。”喻司亭看见初澄推车走来,直了直身,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面已经装着一辆公路车。 “确实够早的。”初澄说话时还打了个哈欠,然后瞥向车后排剩余的的空间,又看了看自己的单车,“放不下了,这得拆轮吧?” 喻司亭点头:“给我吧。” 话音刚落,他已经蹲身下去,手指熟练地摸向了快拆杆,无需工具,轻松几下就把车体拆成了能被完美容纳的程度。 初澄在旁搭了把手,向后备箱内探身时,近距离瞥到了里面的另一辆,竟发现喻司亭的公路车组装得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难怪鹿言当初一眼就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