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初澄心不在焉:“是。” “……”书房里静了两秒无人再话。 空了几拍后,初澄恍然回神,“嗯?!您什么?” 戒尺? 初澄怔然地看对方身后,那里的架托上的确摆着一根乌漆发亮的小叶紫檀戒尺,尾挂着通透的白玉吊坠。 他已经不记得这根戒尺是什么时候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了,只知道幼时闹脾气谎或是调皮搞破坏就会受它的威慑。 父亲一般不会真的动手,除了少数情况,比如写进书里的那一桩。 那次是他毁坏琴谱,又剪断了母亲心爱的筝弦,老爷子气急了才狠心抽几板子。初澄隐约记得当时的自己虽然哭了,也不是因为疼,而是又惊又悔。事后他还父亲哄了好久。 从自己上高中之后,除去每日清扫之外,这根戒尺再也没动过地方。老爷子今怎么会想起来的? “爸,我这么大了。”初澄不可置信地看父亲。 “拿过来。” 对方神情淡然闲适,无开玩笑的思。 初澄没有办法,只挪起膝盖,直身去取。 他略垂着头,端平双臂,把戒尺奉到初先生面前。区区一截檀木,此刻在他手里变得无比沉重。 未等对方一个字,初老师原本白皙的脸颊已经泛起绯红,指腹不安地磨擦着尺子背面刻着的那枚小小的“初”字。 他的一举一动尽收初先生眼底。老爷子用指尖抚着镇纸,在子看不到的情况下无声地扬起唇角。 养孩子嘛,不仅小的时候好玩,长大了再逗弄也还是有趣的。只是让他拿过来这样别扭,要是自己真接下来打两下,他恐怕是要钻进墙缝里去了。 可惜子长大些以后,为了给他留下隐私空间,自己已许久不动笔去记他的点滴,不然这素材不是又有了? “为人师最重要的就是要端自己。之前你式参加工作的时候,我本想着让你把它收起来,就算作为身份转变的纪念。在从你这副随心所欲的样子来看,我还是得留着,搞不好以后还用得上。” “我没有随心所欲~” 父子人僵持半分钟。初先生舍不得让他举得手酸,悠悠道:“这次就罚你亲自把它擦一遍,然后放回去吧。” “爸……”初澄终于识到自己戏弄了,“您怎么这样啊。” “小澄,听你生病的时候,我在外地开会。想到你刚做了全麻手术,躺在病床上不吃东西也不动,你知道我有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吗?” 初先生从不疾言厉色,嗓音永远那样温和。一位慈父既心疼自己的孩子孝顺懂事,又怪他刚离开家里就学会瞒着父母,报喜不报忧。 心里堆积的情绪过于复杂,最终他选择以玩笑的方式,让始作俑者难受了半分钟。 初澄气闷又无奈,放下尺子,苦笑道:“害您担心是我的错,您还是喝茶吧。” 他倒出两杯热茶,端杯时父亲拦住。 初先生:“不用陪着了,你又不爱喝这个。还没吃饭吧?小心空腹喝绿茶伤肠胃。” “是,那我先出去了。”初澄欲站起身,余光见主座上的人还有动作,便停下来耐心地等着。 果然老爷子又继续道:“今早你母亲和我提起,你上班以来一直很受一位前辈同事的关照,生病期间他帮了不少忙,而且家也在北京。” 初澄:“是。” “听他的父母常年居住在国外,这边的家里只有两个姐姐。我们准备了些致谢礼,但亲自登门有些不妥,你找个时间替我送过去吧。 ” 这些事是之前喻老师和金授聊时起的。他应该没有想到会细心记下来。 “不用这样郑重其事吧?”初澄想了想自己与喻司亭的关系,至今为止还保持着轻松随的氛围。 初先生端着茶杯,微笑道:“我要表达感谢的是他在亭州对我妻的照拂,如此行事也是该有的礼貌。至于其他的,比如你认不认同他的人品,想不想和他往来,以后会不会请他来家里做客,属于是你的私人交际,我又不会干涉。” “嗯。”初澄迟疑片刻后同,“那我事先他打个招呼。” 初先生点头:“去吧。 ” 初澄站直身体,朝着座上人略俯了俯身,然后离开茶室。 他回自己房间,摸出手机措辞许久,用来解释清楚事情原委,然后才发送给喻老师。 片刻后,收到对方的回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然,你随时可以来。] 初澄身负着父亲的嘱托,想及时确定下准确的登门日期,接着打字。 [晚方便吗?如果行的话把地址发给我吧。] 喻司亭直接发来定位,附带着另外一条消息。 [刚好我要出门买些东西,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接你。] [初澄: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在商场见吧。] [喻司亭:好。] 看完消息,初澄放下手机,仰身躺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