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燕云果然被撩起了火,压着火气道:“你几斤几两自己没数吗?才通宵完就喝酒,你不要命——” “你怎么知道我通宵了?”林凤鸣扭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又偷看家里监控?” 陡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燕云猛地咬住话头,差点因此咬到自己的舌头。 燕云舔了舔虎牙转移话题:“林凤鸣,你今年二十八不是十八,你有胃病还贫血……” “是啊,我不是十八,已经不年轻了。”林凤鸣满不在乎道,“所以这就是你一个月不回家的理由?” 他难得这么耿直,燕云闻言一哽,语气明显缓和了几分:“我在拍戏,还有……你喝醉了。” 林凤鸣嗤笑一声:“我没醉,拍戏好啊,你最好一年都别回家。” 他话里埋怨又嘴硬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燕云呼吸一滞,握着方向盘道:“你真喝醉了。” 林凤鸣目视前方理直气壮:“我没醉。” 刚还在气头上的燕云突然道:“我得给你录下来。” “你敢。”林凤鸣扭头看了他一眼,“明天就离婚了,你凭什么录我?” “明天才离,今天我凭什么不能录?”燕云说着点了下手机,竟然真的录了起来。 两人呛了整整一路,但显然和正常人离婚的状态完全靠不上边。 到了家,燕云的脚步骤然停在门口,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屋内——沙发上摆着电脑,插线板的线从旁边一路扯到茶几,茶几上更要命,摆着各种茶具和工具书。 沙发旁甚至摞的都是工具书,燕云感觉脑门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宁宁……咱家招贼了吗?” 宁宁是林凤鸣的小名,但是除了燕云没人敢叫。 林凤鸣喝得晕晕乎乎的,扭头往浴室走:“嗯,遭你了。” 燕云骂骂咧咧地开始收拾,林凤鸣脱了衣服,醉着开始冲澡。 洗着洗着门外响起燕云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也知道那人是在训他乱放东西。 林凤鸣根本不在意,但他突然想到了今天柯妍说的话——“您和燕影帝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和他……是不太般配。 两人没有任何原则上的矛盾,没有出轨、家暴、赌博、欠债,甚至在马上就要离婚的今天,他们的关系也称不上水火不容。 但正是如此,一切才显得那么无力。 林凤鸣伸开手掌,看着水流从手心流走。 他突然意识到明天就是自己和燕云离婚的时间了,但他没有丝毫难受。 或者说,正是没有丝毫留恋这件事更让他难受。 他们或许相爱过,不然两个丝毫不合适的人不会磕磕绊绊走过七年。 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般配就是不般配。 已经结婚七年的夫夫还是会吵架,连互相妥协都不愿意。 最融洽的伴侣应该是互补的,然而林凤鸣和燕云几乎找不出一处互补的地方。 燕云是国际出名的直脾气,林凤鸣却比他还直。两人从高中当同学开始就吵得不可开交,结婚后依旧如此。 生活上,林凤鸣作息混乱,作为从本科一路扎扎实实读到博士的工科生,他的作息就不可能规律,忙起来压根顾不上吃饭。 但是燕云相当自律,他无论多忙都会坚持吃饭,难得的假期也从不晚起,绝不暴食。 两人的作息、日程乃至人生就像是时针和分针,偶有相遇,但大部分时候难以相见。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互补的地方。 林凤鸣揉着头发想到,比如说床上,虽然完全没有比较的对象,但他清楚地知道,没有比燕云更适合他的人了。 当然,这也只是实践上的契合,燕云在这方面的观念依旧和他天差地别。 洗完澡,林凤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发现客厅焕然一新,燕云正背对着他拖地。 享誉国际的燕影帝为了方便做家务,随手脱了外套。 黑色衬衫下隐约可见偾张的肌肉和优秀的线条。 衬衫下摆束进腰中,完美的倒三角如果拍下来放在网上,不出预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但眼下只有林凤鸣能看到。 林凤鸣靠在门口眯了眯眼,燕云头都不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按摩.棒?还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白脸?” 林凤鸣揉了揉眉心,学着他的语气道:“明天就要离婚了,我不想和你吵。” 燕云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质问道:“明天离婚,你现在想的事就是上.床?” 林凤鸣不明所以:“不然呢?” “……求婚那天,”燕云难以克制道,“我精心准备了所有仪式,你他妈到现在能记起的只有我抱着你哭;上个月520,我订了饭店买了礼物,你脑子里想的只有晚上的酒店;还有去年结婚纪念日……” 林凤鸣有些头大地听着他翻旧账,最终听对方总结道:“七年了林凤鸣,你连钻戒都没戴过……你让我感觉我就像是你养的小白脸,除了脸和上.床一无是处!” 林凤鸣淡淡道:“你赚得比我多,不需要我养。” 燕云恼火至极:“重点不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