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东宫的人可真是尽职尽责,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拦王爷的路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命到底值几个钱!
想死?
本王这就成全你!
淳于承抬脚就踹在了童元的心口上,这一脚他虽没使上全力但也有三四成了。童元当即就被踹翻,侧躺在地上呕出了一口血。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宫人脸已经吓得惨白,有一两个胆子小又没有见过这阵仗的宫女就要尖叫出声,被淳于承护卫一个拔刀的动作给吓了回去。
淳于承用空着的手拍了拍衣裳的下摆,又翘起脚看了看,似乎随时都要对躺在地上,只剩下半条命的童元补上一脚。
“殿下。”
娄穆清的一只手腕被淳于承牢牢地扣着,她只能侧了身用另一只手悄悄拍了下他的手腕,说:“臣初来乍到,童公公担心太子待会儿出来臣不在,会被责罚,这才对您不敬的。”
“童公公也是无心之举,殿下切莫怪罪。”
娄穆清正面对着淳于承的侧脸,他的下颚线条明显,如刀削一般锋利,精雕细琢的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你替他求情。”
淳于承蓦地转过了头,一张英气十足的脸直直掉入娄穆清的眼底。他眼中的冰雪尚未消融,看着她时宛若一块尘封已久的上等琥珀初见人世,有丝丝缕缕的光在中心跃动。
积石如玉,列入松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娄穆清一瞬有些愣神了,盯着他的眼连眨都不曾眨一下。
“嗯?”
淳于承单挑了下眉,低沉如钟鸣的声音猛然将娄穆清惊醒。
“臣……”
糟了,淳于承之前说了什么来着,她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果然,色令智昏呐……
娄穆清心里的小人儿默默锤了下自己的脑袋。
淳于承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就像是清风掠过湖面那般又轻又快。
他看向挣扎着跪起来了的童元,大发慈悲般说道,“算你命大,滚回去告诉太子管好东宫的人,他要是管不好,本王不介意替他管。”
说完,淳于承没有再多瞧童元一眼,拉着娄穆清就往庆兴殿后的花园走去。
娄穆清回头冲着童元摇了摇,童元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走出来堵在廊口的护卫挡住了所有的目光。
护卫朝旁边傻站着的宫人抬了抬下巴,“愣着做甚?还不把童公公扶起来?”
一众宫人这才如梦初醒,两个內侍慌忙走过来扶着童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
淳于承先是拉着娄穆清的手腕,转过回廊后就变成了牵住她的手,刚牵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就往她的指缝间钻。娄穆清乐意纵着他的这些小性子,使得淳于承不费吹灰之力便与她十指相扣了。
庆兴殿的后花园花木繁多,曲径通幽处有一四角琉璃亭,细碎的阳光洒落其上,好似滚动的珍珠般点点透亮。
淳于承带着娄穆清跨过布了青苔的石板,踏过干枯掉落的树叶,绕过粗壮参天的老树,终是钻进了那亭子的怀抱。
“这里没人看得见了……”
甫一进去,淳于承便就着相携的手将娄穆清按进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紧紧圈住她的脖子,生怕人跑了一样。
他弯下身,将脸埋进了娄穆清的颈窝。他不满足地在她肩上动来动去,毛茸茸的头发在她的脸上轻轻蹭过。
淳于承弯着腰,娄穆清的头也就自然而然地枕在了他的肩头。她伸出手回抱着淳于承,在他背上轻拍着,“今日我去见了蒋齐琛。”
“太子让你去的?”
“一半一半吧,我也挺想去套套话的。”娄穆清担心淳于承一直弯着腰难受,便动了动身子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奈何淳于承完全不配合,她动一下他就抱得更紧一分。
半晌,娄穆清便放弃了,但她还是问:“你这样就不难受吗?”
“不难受。”淳于承心里美滋滋的,可高兴了。
行吧,既然淳于承本人都没觉着什么,娄穆清也就随他去了。
“蒋齐琛说了什么?”
“他让太子帮他杀一个人。”娄穆清道,“京城百里外的小璜村的一个瞎眼老妇。”
“前些日子林笙得知蒋齐琛入狱,托我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将人从三司手里救出来,否则很可能翻出一些对蒋齐琛和将军府极为不利的事情来。”
“我想,这个瞎眼老妇或许就是蒋家往事的唯一证人。”
“绝对不能死掉。”淳于承和娄穆清异口同声道。
他们都没有想到对方会与自己同时开口,且内容一致,短暂的沉默后,淳于承先低笑出了声。
“你是专门过来给我说这个的?”他问。
“是。”
娄穆清认真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想见一见你。”
淳于承本来已经将娄穆清松开了,听她这么一说又猛地将人扣进了怀里,他咬着牙忿忿不平地说:“真不舍得把你放回去!”
“那也没办法呀~”
她刚刚被撞到了鼻子,有点疼,这会儿说起话来也黏糊糊的。
“是啊——没办法。”淳于承长叹一声,“不过很快了,很快你就不用再站在这群豺狼虎豹之中了。”
娄穆清闷着声答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