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配与我淮水韦家相提并论!”
“也只有你荤素不忌,什么女人都敢碰!什么孩子都敢留!”
她的手慢慢收紧,细香顿时被拦腰折断。
“所以你就杀了我娘。”
“你有什么为何不冲着我来?娘待你不薄,你怎么下得了手?”
娄余眸色暗沉,眉宇间甚至有些哀伤。眼前妇人的容颜明明如初识般那样美丽动人,可娄余却只觉着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路人。
数十载的夫妻情谊,在这一刻尽数断裂了。
“哦?你已经知道了。”
面对娄余的这般质问,韦氏是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她本来就是与虎谋皮,怎么会不知道要被反咬一口的道理呢。
“是你逼我的。”
韦氏手一松,断成两截的细香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是你先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情谊。”
“母亲要怪也不能怪我,只能怪她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娄余低吼,“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韦氏走向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娄余的衣襟,用最温柔的口吻说道,“那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况且我可是在帮你,母亲不死,你那流落在外的可怜儿子又怎么可能认祖归宗?”
“你不下了的手,我帮你下了。老爷,您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毒妇!!!”
“啪!”
娄余被气得发抖,一巴掌下去竟是用足了力。
韦氏毫不在意地揩去嘴角的血珠,笑道,“你又何必这么动气,不如休了我,再把我告上公堂?”
“不过,你敢吗?”韦氏笑得嘲讽,“你敢吗?娄余,娄太师?”
“我——”
娄余在盛怒之下陡然找回了理智,正如韦氏所言,他不敢亦不能。
他身陷囹圄,儿子的命还捏在别人手里,根本不能节外生枝。
即使是慧王明明白白地算计了他,娄余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与淳于澈撕破脸皮。
他输不起。
“哈哈哈……”韦氏的嘲笑愈发不加掩饰,眼底是不顾一切的疯狂,“不知道那边的人可还告诉了你,动手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你说什么?”
韦氏走到灵牌前,动作优雅地往香炉中添着灰,一字一句地打碎娄余最后的那点侥幸。
“你口中那个‘没用的东西’我用起来可顺手得很呢。”
她侧对着娄余,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韦氏半张脸。
韦氏的嘴角还有着未完全擦落的血渍,含笑的面容在白烛的衬托下平添了几分诡谲。即使此刻正是白日中天,娄余却仿佛置身夜半。
面前的人不是他朝夕相处数十载的结发妻,而是下一瞬便会露出青面獠牙的画皮女鬼。
“你竟这么恨我。”娄余颓然道。
是,他是亏欠了韦氏,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娄家、为了他们所有人、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有什么不值?这么多年,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实现大计,将娄氏一族推向大烨的顶峰,再不怕旁人的觊觎算计。
可到头来,他的发妻却伙同他的孩子杀了他的娘。
可笑,可笑啊!
韦氏将铜勺放下,满不在意地揉搓着沾染了香灰的指腹,“没有因,何来的果呢?”
“如今的这一切,往后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娄余顿时警觉,他猛地抓住韦氏的手腕,目光凶狠,“你还想做什么?”
他用足了力,力气大到连他的手都在颤抖,而韦氏却只是蹙了下眉头。
她不是不疼,只是她不愿再在这个人面前有任何的示弱。
“我一介妇人,还能做什么?”
她咬紧了牙关,维持着自己面上的笑。
“不过是看戏观棋罢了。”
“你也休想再做什么了。”
娄余猛地松了手,韦氏被推到在地,宽大的袖袍带落了案台上的香炉烛台,咣当响了满屋。
“你当真以为我拿你和那个蠢货没有丁点办法?”他居高临下地瞧着韦氏,“从今日起,你便不必再与旁人往来了。”
“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你。”娄余刻意咬重了字音。
“来人!”
娄余一声落下,两名身强体壮的妇人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是早已等候多时了。
“夫人悲痛过度、身子不适,带她回去休息吧。”
那两名妇人闻言便一左一右将韦氏直接架了起来,手脚粗鲁,显然不把她当主子看待。
韦氏几乎是被扯着胳膊拽起来的,她站起来后这两人依旧死死地制着她,生怕人跑了似的。
她生于淮水韦家,本就是娇生惯养的主儿,什么时候受过这层亏待?
“滚开!”
韦氏奋力挣扎,怒吼道,“狗奴才,给我滚!”
娄余见状,摆了摆手,便有其中一妇人给了韦氏后颈一击手刃,将人击晕了。
“带走。”
两名妇人二话不说,一人将韦氏背起,一人在旁边搭着手,便将人带走了。
待人都走后,娄余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将洒落的东西一一拾起、摆好。
他跪在灵前,凝视娄老太的灵牌许久,终是说道,“娘,孩儿不孝,害了您。”
“可我无法回头,不能回头了。”
“我定然会将娄家往后百年的路都铺好,再带上那毒妇向您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