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
娄穆清说着便要将手收回,淳于承却一口将她手中的糕点咬住了。
“怎么?没吃饱?”娄穆清笑着问。
淳于承随意嚼了几口便将糕点吞了下去,张着嘴讨食道,“没,再喂一块。”
他一手撑着下颚,歪着头看着娄穆清,眼角眉梢极尽温柔,仿佛与那个杀伐果决,一身凌厉之气的瑞王割裂成了两个人。
“好~”娄穆清笑着将一块糕点掰成了两半,自己吃了一半,喂给淳于承一半,“一起吃。”
若是以往,她从不敢想自己也有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更不曾料到自己会和这人结为夫妻。
上天到底待她不薄。
娄老太走后,娄穆清精神一直不算太好,胃口也欠佳,即使今日因着淳于承多吃了些,没过多久便也放筷子了。
淳于承脸上洋溢的笑一瞬间便暗了,他皱着眉道,“我不过才几日没盯着你,怎么就吃得这么少了?”
“哪有少了?这不是和你在时一样。”娄穆清没敢说自己这回已经是多吃了,“待这段时间忙过了,祖母的事情都处理好,我一定好好调理,行吧?”
淳于承的眉依旧皱着,却没再多劝说什么,闷闷不乐地点了头。
“好啦,好不容易得空回来一次,别不开心。”娄穆清亲昵地晃了晃淳于承的手臂,“你是不是又得回宫了?”
“你巴不得我回去啊?”淳于承依旧赌着气。
“怎么会!”娄穆清力证清白,“我这不是想着宫里近日审案繁忙,爹又还在宫里等着你把卷宗带过去吗?”
淳于承叹了口气,“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拿卷宗才回来的吗?”
“傻瓜。”
娄穆清眨了眨眼,心里想到了什么,却故意未说明白,“难道不是吗?”
“欸?”淳于承一口气刚提上来便突然看懂了娄穆清眼中的戏弄,他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儿,“这倒确实是。”
“那你还不快走。”
娄穆清走近了淳于承,拉着他的袖子,作出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那不行。”
淳于承顺势便环住了娄穆清的腰,她正站在他的矮凳前,淳于承头一歪便正好靠在了她的怀里。
“我可是特意给咱爹多要了一个时辰,专程回来陪一陪我的夫人。”他憋着笑,闭着眼贪恋娄穆清怀中的温暖,“我想着呀,再不回来夫人都快不记得我了。”
“油嘴滑舌。”
娄穆清这般训着,双手却揽住了淳于承的肩和头,将人抱紧了,还似安抚幼童般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脑。
安静地待了半晌后,娄穆清都快以为淳于承睡着了,她朝下瞥了一眼忍不住问道,“你真不急?”
“不急。”淳于承依旧闭着眼,“那卷宗你也看了,无非是咱爹前期整理的一些案本,刑部也有一本,这次带过去也只是为了核实比对,不急。”
他这次回来确实不是为了取这个卷宗,一来是想见见娄穆清,二来是要试一试娄余。娄余倒是没有半点犹豫的答应自己进他的书房,书房内也是一干二净,半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淳于澈那边他不便盯得太紧,不过这么些日子来也确实没再探到娄余与宁心殿的往来。
但边关来信,西域边境近日愈发不太平,小矛盾不断,可偏生又挑不出大错。西域曾经被大烨帝军逼至都城,自此俯首称臣,再不敢犯,如今突然渐起冲突,淳于承总有种微妙的不好预感。
西域边境原属定国军管辖,兵部直统,又有使节驻守,牵扯甚广,没有极为明显的征兆和确凿的证据之前,即使是淳于承也不便随意出手干预。
“对了,今日林笙来过了?”
一谈到正事,淳于承便想起了今日喜儿给他说的话,推敲道,“喜儿说那丫头回去时脸色很不好,还在你这儿哭闹了一场。”
“她来求你了吧?”他将手覆上娄穆清的手腕,缓缓睁开的双眼含有关切,他仰起头问,“你可还好?”
娄穆清与他对视,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笑道,“我当然好。”
“我既与你一道,和阿笙就很难再结交了,早些说开于大家都好。”
“只是……”
“只是?”
娄穆清顿了顿,明显感觉到淳于承的手收紧了。
“只是林笙性子执拗,这次受到的刺激不小,恐会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娄穆清道,“她已猜到并确定了针对太子一派的事情皆与我有关,你在东宫的其他钉子得更小心些,我们与东宫的博弈估计连表面功夫也做不下去了。”
淳于承:“就这个‘只是’?”
娄穆清点了点头,淳于承顿时松了口气,“万事有我,这些都有我在前面撑着,你只管照顾好自己便是。”
“这段日子你就别出门,要买什么、用什么都交给喜儿,回头我把章远调过来守着。”
怕娄穆清误会,淳于承又解释道,“你放心,他们都走的是暗处,只在周边盯梢,不会对娄家带来什么影响。”
“我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
“有你在,我自然放心。”娄穆清道,“都听你的。”
淳于承极其喜欢她这副乖巧样子,一颗心都快化开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美人乡了。”他道,“怎么办呀?我都不想去宫里了。”
“那就不去了。”
娄穆清捧起淳于承的脸,笑意盈盈。
最终,淳于承还是没能在美人怀里逗留多久,守着娄穆清睡下便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