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妈就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许母说着眼睛红了。
许清月抬头看她,等着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许母对上她清凌凌的眼睛,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她看着脚下光滑干净的水泥地板,叹了口气,说:“清月,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家里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但凡有办法,妈也不会让你下乡。”
许清月终于听到了“下乡”这两个字,眼睛也忍不住红了,她问:“妈,为什么是我?”
许母看到她红着眼圈的样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哽噎着说:“清月,是有人故意整你哥,故意给他报了名,给他指了个地方,他要是去了还能好?”
许清月问她,“那我呢?”
许母说:“你爸会给你找个好点的地方。”
许清月问:“爸既然能给我找个好点的地方,那为什么不给我哥找?”
许母道,“你哥那地方是人指定好的,表面看着也什么都好,你爸也没办法给他换。”
许清月又继续问:“那为什么不给哥换个苦寒的地方,那些地方没人去,哥主动去的话知青办的人很乐意吧?”
许母说:“苦寒的地方哪里是好去的,再说,人家要整你哥,万一你哥去了苦寒之地,人家也不放过呢?”
许清月深吸了口气,问她:“妈,那我呢?苦寒的地方不好去,可我是女的,去个稍微好点的地方和我哥去苦寒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再说人家既然要整我哥,我代我哥下了乡,你为什么觉得人家会放过我?”
许母说:“你爸会给你找个远点的地方,那人不好插手。”
许清月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确定那人不好插手?”
没等许母说话她又问:“再说那人不好插手那别人呢?下乡多苦我就不说了,这些年多多少少都听过些传闻,那些出了事的,有几个是苦出事累出事的?你明明知道,要对付一个女孩子,比对付一个男人要容易得多了,即使这样,你还是要让我下乡吗?”
许母哭着看着许清月,只说:“爸妈也是没办法,你哥去了一定会出事的,你却不一定。”
许清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那你们怎么保证我代我哥去人家会同意呢?”
许母说:“你爸会想办法。”
这回没等许清月再问她又保证道:“你放心,去了那里后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你要用的各种东西妈都会给你准备好,钱票也都给你带着,家里还会按时给你寄吃的用的。”
许清月听到许母说起许父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定下了,家里的事许父一般不过问,但他要是过问了,那么必定再无回旋的余地,可她还是问道:“那我哥的想法呢?”
许母说:“你哥也没办法。”
许清月闭了闭眼,只说:“等我哥回来再说。”
可今晚许父和许耀阳一直没回来。
睡前许清月看着床上的裙子和手表,想到了茨威格说的那句话,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嘴角勾起,似叽似嘲,但既然都要付出代价,何不提前收点利息?
她把裙子和手表都收进箱子里,躺到床上,阖上了眼,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许清月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出门时许母已经快做好早餐了,看到她出门,只说:“清月起来了,快洗洗吃早餐了。”
许清月应了一声洗漱去了。
她从小敏感,看出许母辛苦,一开始是帮着打扫卫生,从上小学后就慢慢学做饭,会做饭后就每天帮着许母做饭,后来连洗衣服这些后也都一起做了,今早是她学会做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起来和许母一起做早餐。
她洗漱好后还是和许母一起把早餐端到了餐桌上,早餐依然是许明星和她们一起吃。
许明星想也是看出了气氛不对,安静地吃完早餐就上学去了。
许母收拾收拾也上班去了,走之前看了许清月一眼,叹口气,关上门走了。
许清月收拾了碗筷,回了房间,坐床上看着一桌子的书发呆。
中午的时候仍然是许明星和许清月母女俩一起吃饭,下午许清月收拾好后出去找工作了。
后面几天她有空时也都出去问问工作,四天后许父和许耀阳终于回来了。
那是周四的傍晚,家里已经坐好饭了,许清月刚和许母一起把饭菜端上桌,门从外面打开时许清月下意识看过去。
是许父和许耀阳。
确切地说,是许父扶着许耀阳。
许父倒是一切正常,许耀阳却鼻青脸肿的,一只手吊在脖子上,一只脚打着石膏踮着。
许清月看过去的时候,他正一切一拐地走进来。
许清月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睛。
许耀阳看到许清月红着眼睛看他,摸了摸脑袋,说:“妹,对不起。”
许清月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了掉下来。
她曾听到许耀阳说过一次这句话,那是她还小的时候,具体多大她不记得了,但当时的情形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许母给她买了新的头花,那是她有记忆以来许母第一次给她买头花,还梳了两个好看的辫子,她高兴地和许耀阳出去玩,结果遇到家属院的一个小孩,那小孩平时总爱揪她辫子,那天一见到她就又揪她辫子,结果把她的头花揪坏了,当时她一看那么喜欢的头花坏了就哭了,许耀阳看到她哭冲上去就揍那小男孩。
那小男孩看她哭了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许耀阳一揍人他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