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看了郁茗扬一眼，冷哼一声走上舞台。
裴清苏走到郁茗扬身边，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把徐镜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剥夺出去，裴清苏又变成了裴清苏。
郑耀站在台上，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十分英俊，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让当红小生的名号拥有这样一张脸上都是十分合理的。
不过郁茗扬却觉得，郑耀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表演得有个搭档才算演戏。”郑耀居高临下朝郁茗扬勾了勾手：“你，上来。”
他的举动十分无理，刘卫华道：“郑老师，这段表演没有需要郁老师的地方，您直接演就行了。”
他帮郁茗扬说话，郁茗扬却道：“刘导，没事。本来我就是要演疯蝶的，提前适应下也没什么，而且离得近，我也好观摩观摩郑耀老师的演技。”
她找了个塑料保鲜盒当做乞丐讨饭的道具，然后半跪在舞台上，给郑耀搭戏。
刘卫华很兴奋，自言自语道：“我还没看过郁茗扬演戏呢……”
一旁的裴清苏很惊讶：“刘导，你说你没看过她演戏？不可能吧？”
刘卫华没想到裴清苏听见自己自言自语，他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对于裴清苏刚才的表演，他可谓是非常惊讶，如果裴清苏能拉来投资，他肯定毫不犹豫选择裴清苏。
可是他是整部电影的导演，不得不考虑运行这么大剧组需要的一切资金，所以纵然他舍不得舍不得裴清苏，也不能泄露分毫。
刘卫华摸摸鼻子：“是啊，因为郁茗扬是周老师选定的，周老师的选择总不会出错。”
更何况就算周致简和柳赫一起离开，郁茗扬也没有随之离去，还好心帮忙找男主，刘卫华真的很感激郁茗扬。
“导演，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郑耀说。
“好，开始吧。”
伴随着刘卫华的声音，郑耀和郁茗扬的表演立刻开始。
郁茗扬穿着现代服饰，半伏在地上，在刘卫华喊开始的一瞬间，她整个人一秒放松起来，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讨饭碗”，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野猫。
周遭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被吸引过去，裴清苏甚至在想，如果刚才他接受了郁茗扬搭戏的帮助，那他的表演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这就是对手演员的作用。
“小姑娘，你这乞丐当了才两天吧？”
郑耀一开口，几乎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郁茗扬刚构建起来的氛围瞬间被驱散，整个现场成了油腻男调戏讨饭女的民国偶像剧。
而且，他说话的语调分明是在模仿裴清苏，还是低劣到不能再低劣的模仿。
“……”
郁茗扬发挥出专业演员的基本素养，她当了十年娱乐圈小透明，面对没什么演技的面瘫帅哥已经有了免疫力，基本上可以不受对方的演技影响。
她像兔子一样缩了一缩，随后笑了一下。
那笑容似笑非笑，像是脸上带了面具，幽暗又看不清她眼底真正的情绪。
“钱，我要钱……你怎么知道……”
台下的裴清苏陡然一震。
就是这个语气，就是这个声音！
他刚刚独自演戏时，在脑海中想象的就是这样的语气。如果不是郁茗扬还在台上，他真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这么说？
郑耀被郁茗扬的表情吓了一跳，他根本不想再看见郁茗扬这张脸，可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他撩起衣袍同样半蹲在郁茗扬面前，用手里的扇子嫌弃地打了一下“讨饭碗”，这才说出那一大段台词。
和裴清苏的表演几乎一模一样，郁茗扬几乎在想，要是先表演的是郑耀，那他究竟会演成什么模样？
“卡——”
刘卫华摸了摸鼻子，表示他们的表演已经结束，郁茗扬起身把保鲜盒还给陈晓雨，裴清苏按捺不住，主动开口问她：“刚才那句话，你为什么会那么说？”
“啊？”郁茗扬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裴清苏在问什么，毕竟在刚才那段表演里她只有一句话。
“因为剧本就是那么写的啊。”郁茗扬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疯蝶本来就有疯症，她在外乞讨，关心的事只有钱而已，但是她所关心的钱并不是她真正关心的，更多的是别人强加在她身上的价值观念。”
裴清苏没想到郁茗扬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只是潜意识的觉得应该这么演，而郁茗扬却知道为什么这么演。
裴清苏对郁茗扬瞬间多了几分敬意，如果能和她一起搭戏，那他一定能从她身上学到很多。
“原来是这样，你真厉害。”
“裴老师你别夸我，你才厉害呢。”
郁茗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影帝的夸奖，她从前根本听不到任何人的夸奖。
这边两人正在互相称赞，那边刘卫华已经做出了决定：“两人的表演我已经看完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郁茗扬期待着刘卫华的决定。
然而刘卫华看向裴清苏，表情带着无奈：“裴老师，对不起。”
“我认为郑耀更适合徐镜这个角色。”
裴清苏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郁茗扬十分惊讶，而郑耀却是满面笑容。
“我知道了，谢谢刘导。”裴清苏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后扭头找自己的东西。
他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郁茗扬从未想过会是这种结果，她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