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伞,宋听澜到达公交站牌的时候没至于太过狼狈。
她赶在末班车的尾巴赶上了最后一趟班车,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了。
手机在班车上就已经没电关机了。宋听澜把手机充上电便钻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自动开机,还接连弹出了几条消息。
宋听澜打开微信,备注是“许清”的联系人被未读消息顶到最上面。
许清:泽南姐姐,我是许粒。
许清:哥哥刚刚出去忘记带手机了。泽南姐姐,今天哥哥表现不好,你不要生他的气呀。刚才你走了以后,哥哥回来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呢。他肯定是在想等下次你来给你道歉的。
许清:你就原谅哥哥吧。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过了一分钟后。
许清:护士姐姐进来说我又该打针了。我把记录删除掉啦,泽南姐姐你要帮我保密。
宋听澜看到最后的时候没忍住笑了笑。
她看时间,最后一条信息发过来的时候已经是15分钟之前了。
想了想,她打了几个字过去。
一:早点休息。晚安。
过了几秒,许清的备注变成了正在输入中。一分钟后,那头也简单地回了两个字。
许清:晚安。
宋听澜看到,半晌没有动作。
她知道这是许清本人。虽然不知道许清这段时间怎么了,但他们这样应该算和好了吧?
宋听澜没再回复什么。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慢吞吞喝了两口,感觉身上没暖和暖过来,还是一阵阵地发冷,嗓子也有一点痛。
要感冒。她心道。
她从小体质就很奇怪,生病总是很快就能好,但感冒不会。
小学的时候,学校里总是会接二连三出现一些流感,每个班里的学生总是一病就是一大片,但每次,宋听澜都一定是好的最快的那一个。
但只有感冒不是。
只要一旦感冒,她的症状就会连绵不断地持续上一个月,吃什么药都要拖拖拉拉,缠绵好一阵子才会完全康复。
宋听澜宁愿发烧两天两夜,也不想感冒。临睡之前,她给自己喂了两颗药,祈祷明天起来的时候不要预感成真。
接着,她准备关灯睡觉。不经意间却看到那把静静放置在鞋柜上的黑色雨伞。
宋听澜顿了一下,关好灯躺到床上。
黑夜里,手机屏幕散发着白光。
宋听澜打开微信,往下划,翻到了某个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人的头像。
连备注都没有,还是那个“?”。宋听澜指尖稍顿,在对话框打下几个字,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发了出去。
在发出去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前面会出现红色感叹号的准备。
不过想象当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行“今天,谢谢你的伞”成功发了出去,静置在绿色的气泡里。
宋听澜等了几分钟,没等到那人的回信,反倒是阵阵发冷的感觉袭来。
少女关掉手机,裹好被子闭上了眼睛。一头带着清幽香味的长发散落枕边,一室静寂。
第二天一早,宋听澜醒来的时候,头一阵一阵地发疼,呼吸也不通气了。
她一个晚上都在做梦被鬼追着跑,偏偏脚下像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来,最后终于在鬼抓到她的前一刻醒了过来。
头又疼又沉重,像是有人在拿什么尖锐的东西开凿了一遍,很熟悉的感觉。
还是感冒了。
宋听澜吸了吸鼻子,无奈地换好校服,拿了一盒药装进书包里,准备去学校。
手机经过一个晚上一条消息都没有。临走之前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微信,昨天的信息还好端端的挂在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天气预报很准。宋听澜出门时雨还在下,加上昨晚的一夜,小区里雨水积累了很多。
她一路都尽量躲着有积水的地方走,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口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聚集了一堆人,很热闹的样子。她没多看,只撑着伞照常一样去了公交站牌等班车。
一辆大型客车从她身前轧过,溅起一片小水花,最后在不远处的小区门口停下。
于此同时,班车到站,宋听澜一如既往地投了币上车,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
“小忱,等等!”
顾忱降下车窗,林阿姨撑着伞匆匆从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少年神色有些恹恹的,眼珠在朦胧雨幕中似是比平时更加深黑,偏头看着车窗外。
“你昨天冒雨回来,还穿那么薄,小心别感冒了。”林阿姨把手里的感冒冲剂拿给他,“顾先生特意吩咐的。”
顾忱盯着那个白色的药盒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地接过,装进了书包里。
车窗上升,黑色的迈巴赫缓慢驶出黑色雕花铁门,进入跟往常一样的道路。
经过一夜雨水的浸润,整个城市都显得朦胧缥缈起来,时不时会有和他穿着同样校服的高中生行走在街边的小路上,再远远被拉开距离。
顾忱低着头,无聊地把玩着手机。
银行卡七点多钟收到一条扣款四千元的提示短信,同时还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给他发来的短信。
尾号2586:还没有到发薪日,但是今天小粒必须要做检查。15号我把钱准时打到你卡上。
他只瞥了一眼便把短信删除,没回。翻开微信。
他的微信联系人不少,但大多他连对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