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做出反应。她置若罔闻,仅仅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安昀冷笑,“出去干什么?你有胆量做小三,和我老公勾搭,现在倒没有胆量让你女儿知道吗?”
小三?
勾搭?
林逾静手脚发冷,仿佛整个人被冻住。
“你做婊子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想想你也有女儿!?”
语音落下,赵安昀仍不解气,抬手,再次给了黄韵芝一个耳光。
那个巴掌似乎也狠狠扇在林逾静的脸颊上。
也像是有一场地震在耳朵里爆发,轰然的耳鸣让她再也听不到外界其他任何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逾静的耳边终于响起黄韵芝的恸哭声。
她木然地低头,看到母亲半跪在水泥地上,一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腰,一手掩面哭泣。
她站在墙面,落下目光,右手腕上那只玉镯歪歪地挂在上面。
——“你和许振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去云南之前?还是云南之后?”
——“妈妈一个朋友下半年去了云南。我让那个朋友带回来的。”
林逾静抬起右手,往墙上狠狠一砸,手腕上的那只翠绿玉镯应声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又在地上滚了几匝。
像是一颗破碎的心脏,散落在地上。
黄韵芝茫然目睹全程,直到被女儿陌生冷漠的目光刺伤。
她埋下头,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静静,静静,静静......”
-
一席话说完,就像当年发生在林逾静耳朵里的地震,时隔多年,再次产生余震。
四起的灰尘,轰然的巨响,再次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连双眸的视线也不能幸免,剧烈晃动的目光里,眼前许嘉屹的身影变得斑驳。
“许嘉屹你听明白了吗?”林逾静的声音像是在喉咙里被绞过一遍,破碎不堪。
但回答她的只有周围磅礴的风声。
林逾静攥紧双手,尤其是右手虎口,几小时前被烫伤的皮肤,现在又被绷紧。
又涨又热的痛觉,几乎渗进掌中的骨骼。
她不敢去与许嘉屹直视,垂头盯着自己脚下的路肩,再度启唇。
“我妈妈做过小三,她破坏过你爸妈的婚姻。许嘉屹你听明白了吗?”
每一个字如同被林逾静咬碎,锋利的棱角生生剖开她口腔的皮肤。
就像一道永远在溃烂,永远不会结痂的一个暗疮,终于被生生剜出皮肤。
强烈的痛觉下,同时产生极其隐蔽的,成埃落定般的释然。
可濛濛水雾还是从林逾静的眼底笼上来,仅仅一瞬,便凝成汹涌的眼泪,暴雨一般淋漓地浇下来。
风声让她的抽泣时远时近,等许嘉屹彻底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林逾静已经不再落泪。
他的声音淡的没有情绪,“我听明白了。”
许嘉屹走上路肩,停在林逾静的右手边。
“把眼泪擦干净。”
许嘉屹身上没有纸巾,他便干脆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单手捏着其中一只衣袖,微微低下头。
西装料子挨到脸颊皮肤的瞬间,林逾静别开脸,向后退了半步。
许嘉屹沉默,垂下手,作罢。
林逾静转过身,将装着衬衫的纸袋搁在地上,从自己的托特包里拿出纸巾,擦净自己脸上斑驳的泪痕。
然后快速整理好情绪,她再度转回身,抬眸。
“许嘉屹,我今晚告诉你这些,并不打算为我妈妈的行为开脱,也不是要你与我共情。是因为你打扰到了我的朋友,也打扰到了我的生活。”
林逾静的目光潮湿,如同结冰的江河,而冰层下暗流此刻悉数灌进许嘉屹的心脏,他被激地一瞬失语。
最后,他听她说——
“所以,我和你不要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