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充实的飞度而过,太阳渐渐爬上头顶,雪停得很快,漠河畔的积雪历着难得的日照渐渐开始融化,但空气中的热量被它们吸收着,不受控制的又寒了好几分。
莲玉打理好家里的杂事,也赶来了街上给她送来了午饭。
“隔壁阿婶送的袄子,叫我顺带过来给你。”男孩将饭盒递给她,转头就将袄子套在了云禧身上。
他端来一个凳子搭在它上面,示意云禧弯腰。
冰凉的小手附上她额头,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下午城南的普陀寺有庙会。”他一边帮云禧收拾着吃饭的位置一边说话。
“莲玉想去吗?”她回复得很快。
男孩却自顾自的忙手里的活,不敢回她。
她刨了一口手里的饭,急忙咽下去,便留着嗓子认真的对小男孩说“莲玉,如果想去就要大胆的说想,有想要的东西就要大胆的去得到它,不要将就,埋没自己的欲望,想要并不是一个可耻的事,不要害怕他成为负担,你要把他当成前进的动力。”
虽然不知道自己叽里呱啦说一堆,这个小孩懂没懂,但懂也好不懂也罢,反正自己还有几年,他会慢慢教他的。
午饭吃得很快,云禧收拾好摊位便带着莲玉踏上了去普陀寺的路。
十几岁的明媚少女牵着漂亮的小男孩边打边闹走在挂满红灯笼的大街上,鞭炮声总是断断续续的插进他们的对话中,脚印刻在积雪里落了一路。
每日都是朝起夕归,生活让两人都贫寒到了极点。
但都说日子因为简单才会幸福,以至于在未来的任何时刻两人想到这份在北境漠河的回忆,都会感慨世事沧桑。
原来他们在曾经也如此过赤诚的信任过彼此,如此过憧憬过那一份有着对方相伴的往日。
原来后来他们耗尽力气所争取的结局早早的就在故事的开始就花掉了所有的运气。
“还是过节的寺庙最好玩。”云禧望着红墙内比街边还热闹的人群,不由感叹。
云禧前几次魂穿也来过庙会,当铁匠的时候没娶老婆就一个人去的,当郎中的时候年过古稀,无妻无子也是一个人去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来。
“我记得每年庙会都会有个求仙人福的地方,据说仙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分一缕神识来庙里,这个时候许愿就是最灵的。”她一边说着便牵着莲玉的手抬头开始张望起求福的位置。
“但是大荒的寺庙那么多,神也就那么几个神像却遍地都是,那些神仙真的可以听到这么多愿望吗?”小男孩拽着云禧的手发问。
云禧停下动作,思考了好一会才回答。
“神很强大的,他不仅可以听到所有人的愿望,还能依照善恶与人生经历适度实现每个人的愿望。”
“那是不是成神就可以实现所有愿望了。”男孩反问。
成神。
这个词汇倒是又让云禧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间的那段记忆,那个修成仙缘的红衣男子。
“两位施主来祈愿吗。”
还没等云禧从回忆里走出想到回答男孩的答案,迎面便走来了一个撑着纸伞的老僧。
“鄙寺在南山脚,雪总是来到比别地快些。”老僧笑得很和善,转身便给他们在廊坊间拿了另一把伞。
“劳烦主持了”云禧仰头看了看满天逐渐下密的白雪,朝和尚道了谢便接过了伞打在了他和莲玉的头顶。
霞光便似池水般将庙身充了个干净,而行人们则像在水中呼吸的游鱼,散散悠悠飘洒在寺庙的各个廊坊间。
“姑娘不必客气,老僧也是看两位相貌不凡,颇有仙缘,才主动找上二位的”和尚咪着笑眼,和气的说道“鄙庙今年香火旺,得仙人光顾,留下一个赐字符,此符受仙人神识点化,有消灾去祟的功效,一直在等有缘人。”
话音刚落,和尚便掏出一个带着金符的舍利子,云禧用体内的灵力一触便感受到了这灵符的神性。
的确是个好东西。还是长年留在庙里的东西,这老僧的身上除了香火檀木气也无半点人气与妖气,看来他就是留在大荒的仙人残识了。
“请赐教”云禧将莲玉拉上前,便对老僧鞠了一躬,诚心求教起来。
灵符舍利子难得,说不定在这里求的字还能渡一渡莲玉命格里本来的邪祟。
三人暮光青山中撑着伞,踩在柔柔的积雪上。
“阿姐,我不....”还不等男孩把话说完,舍利子便先一步冒出了细细的金光。
“看来神符已经有答案了。”和尚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慢悠悠的说到。
淡淡的金光化成一条条细细的金线逐渐拼凑成一串梵文飘在了雪间。
“’澜之’。”老僧细念梵文的内容便乐呵呵的笑道“至善至容,倒是配得上施主弟弟的芙蓉佛面。”
话语说完,舍利子便化成了一串檀木珠子自行套入了莲玉的手腕。
“澜之,是个好字,名莲玉字澜之,般配。”云禧喜悦的念完便准备回头谢谢老僧。谁知一回头便只剩了一把落在雪地中的孤伞。
“还真是仙魂。”她自言自语念到。
“以后都不用叫你大名了,可以唤你澜之了。”刚念叨完便回过神勾着身子继续打趣起了自己的小男孩,清透的小鹿眼都弯了两个小月牙。
莲玉看着她的笑颜,在忍不住的发了笑,冰冷的小手轻柔的抚过落在少女鼻尖的薄雪。
男孩的面颊白瓷般柔和,眉眼昳丽,不似以往的僵硬感,带着一身孤寞的热烈,轻声得答道。
“好”
寺庙的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