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玽这一声咆哮,成功让正在追逐的两人停下来,齐齐望向门口。
背对着他们的柳楼曦一拍脑袋,跺脚烦闷道:“啊!真是要命!”
然后她如同什么都没做一般,回过身,眯笑着冲他们打招呼:“下午好,都吃过饭了吗?”这句话,真的是百搭又通用,可以破解任何尴尬局面的开场问礼。
“妹妹,你快处理一下。”柳玽率先开口抱怨,“不知道这两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搅得我们哥几个在后院里心烦意乱,不得安宁。”
柳楼曦望向狼狈不堪的蓝悦青和颜钰之,问道:“发生什么了?”
“咱来寻你,路上下雨淋湿了,就想上二楼烘烤衣服。咱这刚脱,这徒登子就上来了。”蓝悦青长臂一滑,捏着书一角,怼向颜钰之鼻尖。
“姑娘,你能不能讲讲道理。”颜钰之养尊处优多年,鲜少有如此大的运动量,弯着腰,微微喘息,“在下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上二楼也不是为了看姑娘身子。”
蓝悦青手一扬,书卷笔直地砸向他,气冲冲道:“尔居然说咱不讲道理?”她练武多载,这么看似轻飘飘地一丢,竟是将他的额角砸破了。
“嘶。”颜钰之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得后退一步,纤细的腰身,正巧磕到身后柜台的拐角处。剧痛传来,他身子一软,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
整理定好的书卷,禁不住蓝悦青的暴力□□,一张一张的宣纸于空中散落。
柳楼曦拽了拽颜雨筠的袖子,凑过头:“额,小竹子,你确定是赵颜家的体弱多病?我怎么看着秦颜家这位,也……”
颜雨筠不慎确定道:“应该……是吧。”
半响没见颜钰之爬起身,颜雨筠揉了揉太阳穴,走上前,想把他从宣纸堆里捞出来。
不料,靠一旁尚在冷眼旁观的蓝悦青,高高束起的马尾猝然一摆,一个箭步,闪身出现在他们两人中间,张开双臂,拦住颜雨筠的动作:“打住!打住!颜阿兄,尔不能碰。”
颜雨筠缩回伸至一半的手,眼皮一抬,平视着她,眼底满是不解,等一个解释。
蓝悦青转过身,弯腰,一把打横抱起颜钰之,冲着在场众人仰了仰下巴,扬身宣布:“虽然咱不愿意,但是他看了咱换衣服,咱也看了他的身子。日后,他就是咱的人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原是困惑的视线,霎时间齐齐变了味。
身体猛然间腾空而起的颜钰之,听闻此言,一时间呆滞住,抬起头望着她,咬牙切齿:“我都说了,不可能!”
“呵,这可由不得尔。”蓝悦青掂了掂怀中的人,郁闷地叹了一声,“瞅尔这干瘦的模样,都是颜家人,怎么身材和颜阿兄差这么多。”
颜钰之又羞又气,不顾后腰的阵阵抽疼,欲挣扎下地,可他一动,手臂将将擦过蓝悦青胸口的柔软。顿时整个人僵住,手脚动弹不得,半响后,他万般无奈,怫然低吼:“你……你个无礼的女子,胡诌乱说,满口罔言。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啧,尔以为咱想啊。”蓝悦青眉尾上扬,撇嘴不满道,“尔这模样,咱还真瞧不上。若不是尔为颜氏人,一打照面,就被咱废了。”
语罢,她走到桌子边,钩脚带出一把椅子,把他放下。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喏,擦擦头上的血,尔可娇贵。”
“你!”颜钰之反手拍落帕子,怒火冲天,可自身良好的修养,使得他脑海中有关于侮骂的词汇极其匮乏,最后也只说出句:“你……实在是恬不知耻!”
“好啊,咱饶尔一马,尔还倒打一耙?咱怎会摊上尔这样的夫君。”
颜钰之捏着衣袖,胡乱抹去额头上流下的血迹:“我说了,我不会娶你的!我根本没有看见你的身子,何谈要我负责?”
两人双双怒视对方,气氛愈发焦灼,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柳楼曦急忙出言打断他们:“两位暂且停停,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就联系上婚嫁了。”
颜钰之和蓝悦青一口同声:“你(尔)说!”
“额……”柳楼曦眨巴眨巴眼,求助地望向颜雨筠。
“钰之,衣襟。”颜雨筠淡淡提醒,继而扭头对立一旁,看戏看得正起劲的柳玽说道,“颜家家事,柳兄可否先离去。”
柳玽一摊手,贱贱地吹了个口哨,回后院了。
颜钰之垂眸向下一看,本就发昏的头更晕了,急急拉起衣服,捂住袒露在外的胸口。
柳楼曦和颜雨筠这么一打岔,蓝悦青也冷静下来了,俯视着身前人儿的可怜样,良心发现道:“尔来说吧。”
她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说道:“尔来是带着做好的空白账本,想和柳兄嫂谈生意。当时,咱在二楼外间蜕去衣物,一是方才的小锅(哥),让咱上去等;二是下雨衣服淋湿,需用内力烘干。而后,这人就推门进来,看到了咱的胸。”
颜钰之按了按眉心,实话实说,为自己辩解道:“我当真没有看见,你那时披着外袍,身形一晃,你胸前分明有衣服。”
蓝悦青:“尔总算是承认了!”
颜钰之:“啊?”
“尔看了咱的束胸,就是咱的人。”蓝悦青勉为其难,不情不愿道,“咱姜国蓝族就这么规定的,改明儿给咱尔的生辰八字,等咱来接尔。”
“等等?姜国,蓝族人?”颜钰之面色骤然惨白,惊骇起身,剧烈的腰痛让他的身形晃了两下,反手撑住桌案站稳,不可思议道,“那个女子为尊的蓝族?”
“是嘞。”蓝悦青点了点头。
颜钰之正色,厉声拒绝:“我断不可能嫁于姑娘,此事只是一场意外。”
蓝悦青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