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身着浅紫色仙服的女修诧异回头,只见一个昳丽的青衫少女朝她们这边跑来。
楚虞一路小跑,连面容都泛起了一层桃红:“两位师妹……打扰了,不知师妹能否告诉我,方才你们提到的炎医仙…他住在何处?”
眼前的两个女修,一个生得清秀温柔,另一个则较为英气,她生冷地盯着楚虞,眼中带着戒备。
“师姐不晓得吗?炎医仙就住在偏角山呢。”那位温柔女修道。
楚虞笑道:“多谢师妹了!”
“师姐不必客气。”说罢,两位女修便转身继续前行。
那位英气女修这才谈起了楚虞来,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入耳。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方才唤我们师妹,却连炎医仙住哪里都不知道,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
温柔女修道:“我也是近来才知道炎医仙的……从前大家身子有个不适,用仙气疗养片刻也就好了,近来比较特殊罢了,那位师姐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想起来了!”英气女修忽然恍然大悟:“她不就是那个……打破泽仙鼎的叛徒楚虞吗?”
这下,两位女修双双回头,却只见后方早已空无一人,她们相视一眼,便也权当无事发生,继续前行。
某棵红瑛树的背面,楚虞捂住心口屏起呼吸,直到完全看不见那两位女修的身影,才长舒出一口气,不禁在心中感叹:“这躲躲藏藏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简直太窝囊了……”
她转身,往前迈了一步,却没想到,落脚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啊——!”
楚虞下意识惊叫了一声,声音却只有前半截,后半截声音就像被消掉了似的。
好在这并不是个无底洞,一下便到了底。
然而落地时,她听见右脚踝“嘎咂”了一声,随即撬骨般的剧痛传来,痛得她瞬间失语,连太阳穴都似要炸开。
她按住巨痛无比的脚踝,节操终于也出逃了,忍不住怒骂道:“哪个狗啃的……这么缺心眼?在树下挖坑!”
这个坑要比井大一些,坑底黏黏湿湿的,散发着一种腐败落叶的味道。
虽然她掉了下来,但抬头却看不到坑口,上面仍是被树叶挡住,只有很些微的光线漏下来。
昏暗中,楚虞忽然发现,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竟躺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捕兽夹!若是她的运气再坏那么一点,脚踝就不单止是崴到那么简单了。
她捡起了一根枯枝,朝那只捕兽夹掷了过去,枯枝触碰到它的瞬间,它登时弹了起来,发出尖锐的声响,然后紧紧咬合住。
若是被它咬到了脚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楚虞生怕还有遗漏的捕兽夹,于是仔细观察起了周围来。
转头瞬间,她的双眸忽地睁大了,即使在黑暗中也遮不住她眼里发出的神采。
最角落里头有一株巴掌高的草,根茎细若银针,顶端有一片花苞状的叶子,通体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楚虞激动得连脚踝的痛都感觉不到了,语无伦次道:“疏……这是,疏魂草?!”
这这这是恢复记忆所需的第二味药啊!
自她醒来,几乎每一天都在命运的捉弄下经历着巨大的情绪起伏,心情总在大悲大喜间来回切换。
说起来,疏魂草可是比红骨芝难寻得多了!
它没有固定的生长周期,也没有固定的生长地点,幸运的话,一个月能找见两株,不幸运的话,可能几百年都不见它冒一次头。
楚虞原本是奔着红骨芝来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寻到了更难遇见的疏魂草!
原来,掉进坑里也不一定是坏事,还有可能是命运的垂怜!
“挖坑的祖宗,对不住啊对不住啊……我方才不该骂你的。”楚虞对着虚无的空气虔诚地道了个歉,然后赶紧从乾坤囊里拿出了休止陶。
她万般小心地采下了疏魂草,又万般小心把它放入了休止陶,接着又把休止陶放回到乾坤囊。
最后,她把乾坤囊藏进了绝对不可能会丢失的地方——前襟。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楚虞竟然感受到了神清气爽,在坑底下……
不过,神清气爽是一回事,做人还是不要在坑里待着为妙,须得快些出去才行。
然而,这个坑的深度属实有点尴尬。
说深嘛,站起来略微一跳,手便能触到坑口了……说浅嘛,没有藤条,也没有落脚点,触到坑口也无济于事,压根爬不上去。
头上那两尺之遥,就像是挂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看得见吃不着。
“驴子……?”楚虞忽然间想起了一个老掉牙的故事。
驴子掉入了井中,它的主人营救它未果,忍痛决定将它埋了。结果,驴子把掉落到井中的泥土都踏平了,泥土越堆越高,它也成功逃出生天。
于是,她起身单脚跳了两步,伸手去摸周围的泥壁,发现上面的泥土还挺松散的。再不济,她就把这泥挖出来,堆到一起,总是能出去的!
方才有不少枯枝树叶落了下来,她捡了几根树枝,并在一起,在泥墙上戳了起来。
才戳了几下,她忽然发现,原本就昏暗的地坑变得更昏暗了,像是坑口被什么遮住了似的。
她停下戳墙的动作,惊疑抬头。
没有光线,什么也看不到……
下一刻,上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微带着些许磁性。
“我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楚虞欣喜地脱口道:“景玄?!”
遮住坑口的红褐色枯叶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