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祯心里是我,你能夺走太子妃的名头位份,但你夺不走我们的情意。”
“你以为太子府为什么只有一位侧妃,连个侍妾也没有?阿祯是因为你吗?”
“……为什么我今夜来凤栖宫?自然是得了阿祯的允许。不,现在应该说是皇上的旨意。霍清宁,你怎么能成为皇后?太子妃的位份给你了,你怎么还敢痴心妄想当上皇后?……”
“紫云……”
霍清宁抬起头,眼中泪水已尽,她声音干涩嘶哑,话语一出口就淹没在殿外呼啸的风雪声里。
“你说什么?”盛丽华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对于她打断自己,很是不悦。
“紫云……”霍清宁提高了嗓音,声音依旧暗哑,带着颤抖,“紫云在哪里?”
“紫云?”盛丽华闻言,饶有兴趣地看着低头看她,涂着殷红豆蔻的指甲扒开霍清宁脸上散落的乱发,尖利的指甲划过她苍白如雪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缓缓渗出血丝。
盛丽华咯咯笑着松了手,让开了殿门的位置,指了指殿外,“ 不如,你亲自去看看?”
霍清宁似是想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颤抖的身体摔倒了三次才站稳。
她脚步踉跄地向殿外走去。
寒风裹挟着雪花从鼻翼钻进她的身体,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凤栖宫的宫灯发出惨白的灯光,照在雪地上,有一种死亡的寂寥。
宫娥太监俯首敛眉,安静地站在殿外的走廊上,这些人是盛丽华带来的。
霍清宁赤足踏进殿外的雪地,一眼就看到了殿前雪地里的那一排尸首。
面目安详,整整齐齐,没有血迹,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雪,已经在他们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
霍清宁缓慢地一步一步走过去,目光怔怔。
□□的双足刚走了几步就被冻得通红青紫,霍清宁却仿佛感觉不到。
她在一具穿着烟青色大宫女服饰的尸首前停下,蹲下身,轻轻拂开尸首脸上的积雪。
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子,不足够美丽,但眉眼间的温柔仿佛从骨子里透露出来。
霍清宁已经流不出眼泪,她一点一点拂干净紫云脸上的积雪,鼻翼闻到风雪中浓重的火油味道,这种味道铺满凤栖宫。
盛丽华跟在霍清宁身后,像是看好戏一样脚步不紧不慢。
霍清宁闭上双眼,这一刻心死如灰烬。
盛丽华想要什么,或许刚开始她不知道,甚至一度把她当做知心的大姐姐,信任她依赖她。
直到盛丽华入府成了太子侧妃,接连生下庶长子、庶次子。盛丽华有了依仗,慢慢褪去温柔体贴的假面,开始想要与她平起平坐。
只是她一直以为她和盛丽华之间,只是妻妾之争,萧祯夹在两人中间是偏向她的,盛丽华是他迫不得已娶的侧妃。
她想要自欺欺人,但事实逼着她睁开眼,不允许她逃避。
盛丽华明火执仗地闯进凤栖宫,屠戮全宫……萧祯怎么可能不知情?如果没有她的默许,盛丽华不过一个刚被封位的贵妃,即使太后是她的姨母,她哪里来的胆子?戍守后宫只听令于皇帝的绣衣司是摆设吗?
自始至终,在萧祯心中,她都是棋子,一个比较有价值的筹码而已。
只恨她知道得太晚,也恨自己太蠢。
沉闷的笑声从霍清宁口腔里发出来,嘶哑绝望。
盛丽华被她的笑声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前突然暴起的霍清宁攥住了衣领,一根冰凉尖利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凤冠摔在地上,发髻散乱。
几个黑衣人在霍清宁暴起的同时从黑暗中掠出,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霍清宁把手里的簪子往盛丽华的脖颈送了一送,金簪破开了盛丽华的皮肤,血流出来。
黑衣人被逼停住了。
他们身着黑衣,黑巾覆面,并不像宫中禁卫,也不像绣衣卫,反而像是世家豢养的死士。
霍清宁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声音嘶哑凄厉,“去地府的路上,我还缺个伴儿,不如,你陪我一起去……”
盛丽华惊惧地说不出话来。
霍清宁不是已经病入膏肓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为了让霍清宁快点死,她甚至在她的三餐饮食中下了药,但霍清宁就是吊着一口气不死。
封后大典不能再往后拖了,霍清宁必须得死。
“呜呜呜——”盛丽华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糊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她的身体如同筛糠一样颤抖着,双腿软得像面条一样,根本站不直。
霍清宁似乎是觉得站着有些累,顺从地让她软瘫在地上,只是攥住她后衣领的手和握着簪子的手稳得很,让黑衣死士根本找不到解救盛丽华的空隙。
霍清宁的笑声如同魔鬼的低语,“你不想和我一起死?”
盛丽华疯狂点头。
“那我们做个交易。”霍清宁很好说话,她望着围上来的黑衣死士,“只要他们每人在自己身上捅一刀,不拘身体任何部位,我就饶了你的性命,如何?”
闻言,盛丽华大喜,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霍清宁。
“你知道,我说话向来算数,从不失信。”霍清宁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赶紧刺自己一刀!”盛丽华厉声命令道。
黑衣死士们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你们敢不遵从我的命令,我一定会禀告姨母!”盛丽华威胁道。
江太后!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