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是我的及笄礼。”
江如意笑眯眯地看着盛丽华,故作娇柔地做出一副遗憾表情,“哎呀,我怎么忘了,盛表姐要下下月才出孝。真是可惜,盛表姐那天恐怕来不了。不过也没关系,盛六已经答应了做我的赞者。”
“今天既然盛表姐来了,我就回去了。”
江如意娉娉婷婷地对盛丽华行了个福礼,面色红润地走了。
江如意走了半天,盛丽华还没有从黯然神伤的情绪回神。
她原本也是在父母千娇百宠中长大的小娘子,作为太傅府的嫡长孙女享尽了荣耀。
但她亲缘薄,父母祖父接连辞世,现在盛家已经是叔婶当家,不复太傅府的尊荣。
叔婶有自己的儿女,不可能在她身上投注太多关心,如果不是宫中的贵妃姨母照拂,帝都贵女中哪还有她一足之地。
江如意口中的盛六,是叔父的嫡女,和江如意年龄相仿,性情相投,人前人后没少为难挤兑她。
如果父母在世,她怎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西郊行宫。
葡萄架下,放着一张美人榻,上面铺着柔软的皮毛,霍清宁脱了鞋子,舒服惬意地窝在上面,手中拿着一本这人耳目的论语,兀自发呆。
那日从帝都归来,不知道是因为她受了伤,还是被她初来时的杀意吓到了,这些时日,司礼监的两位嬷嬷只在第二天向他演示了一番封后大典的礼节,除非她主动要求,从来不会强迫她学习。
当年可不一样,太子妃的礼仪让她苦不堪言。
现在水涨船高,身份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也就变了。
红艾端着托盘来给她换药。
霍清宁的左手伤得不是很严重,只是看着有些瘆人。掌心和五根手指都被割破了,皮肉外翻。
事后,红艾在她手上缝了足足三十针。
拆掉布条,伤口看着丑陋狰狞。
红艾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的征战,在霍清宁和她们身上留下了不少疤痕。
红艾轻柔细心地重新上好了药,裹好布条,叮嘱道,“这段时间,郡主能不用左手就不要用左手。您身边有我们这些人呢,我们又不是泥人,什么事儿都能给您办得妥妥儿的。”
“我知道知道,”霍清宁敷衍,“你变得和紫云一样啰嗦,每天都要念叨我八百遍。”
“郡主乖乖听话,紫云还哪里舍得念叨你?”红艾收拾着换下来的布条。
两人正说着话,青三从外面走进来。
“可是有什么喜事儿?”霍清宁看他满面喜色,忍不住问道。
“喜事儿。郡主的外祖家被封赏了。”青三笑吟吟地把梁帝的封赏旨意复述了一遍。
“呀——”霍清宁喜气盈盈地从榻上坐起身,右手托着脸,“你们帮我想想,该送什么贺礼?”
这是前世没有的事。
霍清宁记得清楚,前世魏昭离京外任也不过是放了五品的司马。今世,魏昭能晋三品的户部少卿,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喜事。
“十一舅舅的户部少卿,主管什么?可是育种之事?”
“应该是了。十一舅爷升任户部少卿,大概不久就要赴任。梁帝对这件事看重得很,十一舅爷赴任后短时间不能归家了。”
霍清宁捏着下巴沉思。
“现在,种子的事还是一件保密的事儿,可以理解。十一舅舅身边的长随平日跑跑腿还成,身手却稀松。……青三,你问问石头愿不愿意跟着十一舅舅?如果石头愿意,就让他跟着十一舅舅去赴任。”
……
“十一舅舅骤然升迁,帝都中羡慕嫉妒的人怕不少。十一舅舅家中仆妇简单,没什么可用的人。我要是送两个人去,怕十一舅母多心。毕竟咱们这边的人没有卖身契,也不入奴籍。”
……
“十一舅舅家还好,家风清正。我更担心外祖母家……”
魏家获封的旨意半天就传遍了帝都,登门祝贺者络绎不绝。
李氏帮着魏昭收拾行囊,言语间带着愁绪。“你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身边没有个得力护卫的人,我这心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放不下心来。”
魏昭宽慰她,“皇田就在京郊,说不定今年一年,我就能把所有事情搞定了,说不定还能回来陪你们过年。”
李氏白他一眼,“就你心大。”说着叹息了一声儿,“身手好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只能你平时多个心眼儿,警醒着点儿,也提醒魏庆机灵点儿。”
“我打算再买一处大些的宅子。苓儿年纪大了,总不好和我们住在一起,也要有个自己的院子。莛儿和芫儿以后要成家,现在的宅子就不够住了。只是,好的宅子不好找,只能慢慢寻着。”
……
李氏絮絮叨叨地说着 。
夫妻两人说着话,听见门房魏福来报,说是有个叫青三来访。
魏昭对妻子笑道:“瞧,这不就有人来给我们家送护卫了。”
李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阿宁?”
魏昭笑着去了前院正厅。
青三不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