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还坐得住!”
“嗯……”石桌边的人回应一个理所当然的音节。
来人冷哼一声,数落道:“五大宗里的眼线尽数被拔,看他们出手果断,应是早有谋划,瀛洲岛上你想要的东西怕也是不可能了。”
叩桌声戛然而止。
石桌边的青年人白发黑眸,眉心一点赤痕印记如血液般鲜红。
他斜睨来人一眼: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怎知所有暗线都被拔除?”
“你又怎知,瀛洲之行,我不是故意?”
来人被这两句反问惊得脸上表情愕然。
半响,他才思索出话中意味,脸上越发错愕:“这么多人,你竟然——”
“诶……”他的话被人打断。
白发青年脸上是天真的疑惑:“是不是我最近太过和气了?你们都忘了该怎么与我说话?”
那张邪气俊秀的脸忽然凑近,来人明明年长于白发青年,却被惊得后退几步。
想起此人身份,他背上顿起一层冷汗。
他猛然低头恭敬行礼,声音微颤:“莲先生……”
莲先生歪头一笑:“这才对嘛,各尽其位,听我的就不会出错。”
来人低着头紧闭双眼,额上的汗滑落至唇角泛起一丝咸苦之意。
想起此人在知道十一天的察觉后,竟然将计就计故意送这么多人去死,硬着头皮夸赞一声:“您,谋略甚高……”
他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心也够狠……
几方人都牵挂的瀛洲地宫深处,真正的核心关卡即将苏醒。
殷小小正陷入绝境之中,本人还意识混沌不清,脑海中师傅的催促下,最后一丝挣扎也即将消失。
沈玲紧紧盯着她失去求生欲望的表情,眼里是无法抑制的兴奋。
“就是这样……”
“举起你腰间的匕首……”
沈玲低语催促道:“小小听话……快啊……”
殷小小目光空洞,愣愣地抽出腰间的短匕,果断地反手捅了自己一刀。
疼痛让她脸上短暂地出现挣扎,但被沈玲安抚诱哄。
“对,就是这样,多来几刀!”
短匕没有用灵力激发效果,但仍旧锋利十足。
殷小小被促使着往自己身上连捅数刀,肉身之力强劲但主人并没有意识去激发它恢复伤口。
血色染红了她的灰衣,沈玲显然是要她血尽而亡。
血腥味弥漫开来,但在地宫里并不突出,因为祭台那处的血腥味更浓,死伤更加惨重。
黑色的水带着血液在符文处流动……
殷小小感觉到身体像是被扎破了的布袋,暖意从缺口处流走,可她意识深处的着急已经晚了,身体并不受她控制。
其实最早感应到危险的,是她身体里的蛊虫母子。
作为外来寄生者,他们远比殷小小本人更敏锐更害怕她的死去。
尤其是郊林时一起受过雷劫洗炼,殷小小体内那颗子蛊因此与她通气相生,更是九死一生中激发出了一点灵智。
子蛊的态度也影响着母蛊,他们都很满意这具身体,三者相处的这些日子也十分和谐。
不会再有这么道心通透的存在了……
可惜母蛊虽在殷小小头颅深处、识海边缘,她发现沈玲的灵弦时已太晚。
若是早几步,又或者她更强大一点,就能帮着防御殷小小识海内入侵的存在了。
一只蛊虫,此刻竟生出一丝人类的情感——懊悔……
“当啷——”
殷小小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
她现在的力气,已经握不住匕首了。
若不是沈玲的情丝还拽着她,殷小小就要倒在地上。
见她灵力与血液流失快尽,面色惨白就快要死去。
沈玲脸上露出几分意犹未尽的遗憾,怎么才撑这么一会,这么快……
她是十分不舍的,这种操纵他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却又无力挣扎的感觉,几次也不能够满足……
“滴答,滴答……”
血水顺着指尖滑落,又在黑水的带动下混入水底的阵法中,当整座阵法吸饱了鲜血,地宫的主人也醒了。
肉耳无法听见的虫吟振翅声响彻整个地宫。
这是激发蛊虫凶性和血脉之力的声音,是原本地宫蛊房个人战结束后混战开始的号角。
沈玲仍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而殷小小的脑海深处,母蛊模样大变,黑色的眼珠变成一粒赤丸。
她本就想吞噬脑内的不速之客,现在被地宫里回荡的声音一激,直接对准沈玲的灵弦不管不顾扑咬上去。
灵识触角陡然一痛,让沈玲差点站不住。
“啊——”
太疼了,太疼了!
灵魂上的疼痛无法言说,也远非之前□□所受伤害痛楚可比。
是什么东西!她的脑子里有东西!
沈玲连忙想收回灵弦,却被母蛊狠狠咬住。
在蛊虫嘴里夺食,只会让他们更加凶残。
沈玲收不回的那根灵识触角忍不住反抗。
两者在殷小小的脑海深处搅动,让她也痛得面目狰狞。
剧烈的疼痛袭来,殷小小感觉到自己身体又能动了,但身体和灵魂的亮相疼痛让她直接跌倒在地。
她看清眼前的情况,捡起匕首努力往沈玲身上刺去。
沈玲原想后退,却因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