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气得跺脚,想拿酒壶泼沈婳,柳如熙却伸手拦下他。
文朱满脸愤恨:“你——柳如熙,你向着外人?!”
柳如熙一时表情有些为难,凑到沈婳耳边:“沈姑娘,我知你是好意,但若是被休妻了,我的名声也不好听……以后又该怎么嫁人?”
柳如熙眼眸湿漉:“以后一辈子都毁了……”
“你还有脸哭?!你也知道被休妻丢脸!”文朱喉间青筋暴起,显然对柳如熙这副模样极为不满。
“这……文朱公子居然是这副样子?平日真没看出来啊。还以为是什么清高人士……”吃瓜的群众中又有人发表意见。
沈婳叹了口气,抽出手抚了抚柳如熙的脸颊:“柳姑娘,为何一定要嫁人?你的簪子名扬汴京乃至四海,又有自己的积蓄房产。”
“可是——”柳如熙结巴着,还想再解释什么,沈婳就从隔壁桌抓了只笔。
她提笔往纸张第一行,落下两个大字——和离。
沈婳见文朱还想反驳,回呛道:“要同柳姑娘不再是夫妻可以,但不能毁了人家名声,更何况她本就没错。”
文朱被怼得哑口无言,却想到什么,拿着笔也要往那纸张上添字。
说书人这时也开了口:“文公子,和离要讲究分配资产。众所周知你在鸢京并无永久房产,你若是把柳姑娘那房子划分走了。”
文朱的小心思被察觉,
沈婳背过身将纸笔递给柳如熙,接话调侃道:“是啊。那岂不是太不要脸了。”
对上柳如熙有些犹豫的眼神,沈婳温柔地安抚道:“写吧,我盯着。”
柳如熙捏住笔杆,在纸上落下内容。
沈婳扫了一眼。
财产按婚前各自分,无子嗣,即日上报官府进行更改户籍更改。
柳如熙签字画押后,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将纸张递给沈婳。
文朱见她写完了就要上来抢,沈婳却慢条斯理地将纸张折叠回递给柳如熙:“为防止某人篡改什么内容,便即日上报官府时,文公子再签字画押。”
说罢,她便往外头走去。
毕竟再不走,天黑就不好找房子了。
文朱见沈婳准备走,伸手就想要去找柳如熙身上的和离书。
却不料柳如熙压根没理他,反倒向沈婳的方向走去:“沈姑娘。”
她用吴侬软语的语气唤住沈婳。
沈婳回眸,就见柳如熙从勾栏街市中出来,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子柔软的手指十分温暖:“沈姑娘,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不得不说,沈婳原身确实生了副漂亮脸蛋。
面似芙蓉,垂鬓如瀑布,长到细腰间。
朱唇比正盛的海棠还艳丽,哪怕只是轻眨眼睫,都能轻易摄人魂魄。
柳如熙一时都被这副面容勾走了注意力,反应过来后道:“沈姑娘,我暂时也想不出来感谢的法子,不如……先请你登门我家来做客?”
沈婳思索了两秒,笑着婉拒:“柳姑娘,我还要寻个住处,天色将晚,再延些恐怕不便了。”
毕竟系统不提供吃住,她总不能夜宿街头。
柳如熙拉住沈婳:“既然沈姑娘无住所,那便住我家吧,多久都行。”
沈婳捻了捻手中的银两,简直想跪下来哭着喊一声——“义母”。
她原本还担忧这钱连一月的租房文钱都交不起,更别提吃饭。
但如今如果柳如熙给自己地方住,这得免多少房租?
沈婳佯装镇定:“既然柳姑娘如此好意,那我便……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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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说柳如熙的簪花做得有一把手,随着柳如熙的步子一路走下去,满街烟花,接连的酒肆花窗,茶馆酒馆,商铺小摊都令人目不暇接。
能看出柳如熙的住处定然也是繁华地段。
“话说,今日太子殿下出征归来,沈姑娘有瞧见吗?”柳如熙随口问她,随后贴在她耳旁问,“他可是汴京第一温文儒雅美男子,许多姑娘都倾心于他。”
沈婳听到这话一愣:“……他未婚吗?”
既然主线任务是劝诫真千金,那如果太子是未婚,这就难劝了。
构造华丽的马车路过这片街市,竹帘下光影错落,少年骨相精美的脸靠在阴影处,手拿竹简经书,眼睫微微低垂。
太子温弈珩瞌上双眼,声音低沉:“也不知民众何时,如此关心孤的婚事了。”
闻言,车上随行的仆从犹豫着开口:“殿下若是——”
“不必劳烦户房。寻个无人的巷子下车罢。”
仆从还未脱口的句子硬生生咽下来
——殿下若是想查民间传闻——您是否因时常看西洋进贡的生肉话本子,故而无能力开枝散叶,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