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银勺挖蜜瓜:“我真不懂,你为什么放过沙诺,要是我,绝对会放火烧了金砂堂。”
“用不着我收拾他。”莫兰娜捏开一个野核桃,“他惹上了麻烦事,十有八九脱不开身。”
“哦?”赤翎儿挑眉,凑过去问:“说来听听?”
莫兰娜吹去核桃仁上的碎皮:“他早上写了封信,让我回金砂堂,我没理睬他,下午他又写信让木铎给我,态度巨变。”
“亲爱的莫兰娜,我如今才意识到我是多么有眼无珠,金砂堂现在需要你这样的勇士,快点儿回来吧,我我为我的无礼道歉,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会付高昂的酬金,有位远道而来的顾客亟需要你,希望你在落日之前赶到金砂堂,途中的路费我一并报销。”
“这是那个趾高气昂的沙诺?他被人夺舍了吧?”
“是啊,这让我觉得奇怪。”莫兰娜躺到在软毡,“除非他被夺舍,或受到死亡威胁,不然他不会用这样谦卑的措辞,在沙诺眼里,只有性命比金子重要,他是在断尾续命。”
“他不是有大批的异族人雇佣兵吗,怎么会求到你头上?”
莫兰娜讽笑道:“所以我没有多想就把信烧了,他自己都没法子,我还能怎样?为他去送死?”
赤翎儿捂嘴哧哧笑:“那可怎么办呢,平城民风彪悍,现在已经天黑,沙诺老爷恐怕已经被人剥皮抽筋,抹了脖子点天灯。”
莫兰娜拍手叫好:“那可是件大喜事,要是他死了,我就去神木祭坛供一个月净水。”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月上中天,赤翎儿打呵欠问她:“你和我挤木巢,还是睡寒玉床。”
“寒玉床,凉快!”
赤翎儿白她一眼:“你们人类真没品位。”
次日清晨,莫兰娜胸口的传音石震动不停,村长库雅不断向她传话。
“莫兰娜,大事不好!村子里来了一批平城的士兵,他们包围了瓦村,木铎这个叛徒欺骗了平城里的贵人,城主下令捉捕他,他一口咬定我们瓦村也参与其中,现在城主的兵马源源不断地驶来,为首的将领声称已经和部族大首领交涉过,他支持审问我们瓦村人,莫兰娜,我们现在需要你。”
“沙诺和木铎都说只有你有办法,能平息那位大人的怒火。”
“莫兰娜,你可快回来!我们的命全在你手上!”
莫兰娜越听越蹙紧眉心,她面色阴沉,一拳打在石壁:“我就该在平城杀了沙诺。”
赤翎儿在旁听着,发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们说非你不可?”
莫兰娜心中浮起一个模糊的猜测,她提刀,转头对赤翎儿说:“无论如何我得回去一趟。”
她晃晃手上的镯子上的金铃铛:“有事我联系你。”
赤翎儿招来苍鹰:“我让大毛送你一程,万事小心,发现苗头不对赶紧撤,借着风沙遁到星璇洲,他们不敢过来。”
此时瓦村愁云惨淡,数以千计的卫兵围在村外,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村中心的广场,停着一辆轻纱飘荡的华丽云车,四只体态优雅的青鸟拉着这辆云车,士兵用玉盏为它们奉上甘泉,云车一侧伫立几个装束各异的修士,领头的人是陈生,贵人的贴身管事。
领兵的明将军十分恭敬地对他道:“陈管事,瓦村的大部分要犯已经到齐了,还有十几位在矿区,我已命人押来,至于裴少主要找的那位女子,我刚收到瓦村村长库雅的消息,她在赶来的路上。”
陈生点了点头,转身去车厢内回禀。
“报——”一位卫兵冲到小广场,对将军行礼:“瓦村口突然来了个红褐色头发的女子,她自称是莫兰娜。”
“让她进来!”
“是。”
两个卫兵领着莫兰娜来见明将军和陈生等人。
莫兰娜按照在平城学的一点中原人的规矩,僵硬地给明将军行礼:“见过将军。”
“你就是莫兰娜。”明将军瞥了她一眼。
“是,大人。”
“平城远道而来的贵客要见你……”
“且慢。”莫兰娜打断他的话,“将军,异族和中原人几百年来相互隔绝,互不侵扰,是不成文的规定,您今日为何出兵包围我们的村子,我要一个说法。”
“你当真一无所知?”陈生掀起车帐,步下马车,他对将军道:“明先将军,把那三位犯人拉上来。”
明将军抬抬手,卫兵拖来三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沙诺、木铎、库雅……你们都做了什么?”莫兰娜瞪大双眼。
木铎是村子的游商,他在平城与放逐地间游走,倒卖货物,他和平城中有异族血统的商贾们关系密切,也是木铎将她介绍给沙诺帮工。至于库雅,他和木铎勾搭一气,大发横财,他平时欺软怕硬,骨子里是个大脓包。沙诺莫兰娜最熟悉不过,他唯利是图,欺大压小,他有今天的下场她一点不奇怪。
她只是没想到这三个败类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只听陈生道:“半个月前,我家少主到平城游玩,听闻边境外的阿纳塔克产一种精美的莹紫晶,流光溢彩,切割后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阿纳塔克是异族人聚居的地方,为买最好的莹紫晶,公子找到平城中的混血商人——沙诺。”
莫兰娜已经猜到来龙去脉。
莹紫晶稀有,价值千金,而沙漠中有另外一种矿石和莹紫晶颜色相似,是紫玛瑙。紫玛瑙产量高且低廉,但颜色不均,暗淡,内含杂质。一些狡猾的商人会通过打磨、切割、泡药水来改变紫玛瑙的结构和光泽,把它充当荧紫晶卖给不懂珠宝的门外汉。
瓦村就掌握一个紫玛瑙矿区,他们生产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