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岂是你一个小丫头端菜送水,伺候人可比。”
小婵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笑话,没有你老娘这个小女子,能有你猪油蒙了心坐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办你的千秋大事关老娘屁事,瞧不起我端茶送水又怎么样,我拿钱办事,凭力气吃饭,可不会上赶着顶天立地的人不做,非要找人磕头认主子。若非是我们女子在这世道活得艰难,不能读书练武,一腔太平之志无处施展,怎容得你这等蝇营狗苟之类,不以卖身为耻,反以为荣。”
小邦听得直鼓掌叫好,“说得好,你下去吧。”
成大人再迟钝也清醒过来,该下去的是自己。
他脚步踉跄,自古枕头风最厉害,他得罪了太子的女人,以后这仕途怎么爬得上去。
小婵发完脾气就要走,小邦连忙赔罪,“姑奶奶,您别恼啊。我哪知道他脑子这么蠢笨,总不好不叫你自己出气。”
轮到小婵不说话,小邦把手上折子递给她,“要不你撕了这些折子出气。”
小婵倒吸口凉气,为天下苍生哀叹,“您可真是有做昏君的潜质啊。”
小邦做出丑脸,“那也得有美人勾着我做昏君。”
小婵不搭话,径直走向殿门出去。
晚上秦王将在昭阳殿宴请蜀山诸人,小邦领着小婵会齐几人,前往殿中。
“太子殿下。”
小邦再次被人拦下请安,“臣失礼,臣久闻太子美名,今日有幸得见,太子殿下果然英姿不凡。列位芝兰玉树,他日必定是我大秦栋梁之材。”
小邦一路过来听的都是阿谀奉承,不曾搭理过谁。宫人怕惹太子急怒,大胆上前,“侯爷,请去宴席吧。”
宫人素闻太子性恶,兼这侯爷是招降的亡国人,举止间有些不恭敬。
小邦表情仍旧,话语中却多了少有的周到,“请侯爷去吧,好生招待。”
有生领他的情总有些别扭,与那位侯爷插肩而过。
从离开王宫后,她就没想过再认这些亲戚。何况昔年,她承了他多少欺负,实在叫不出一声哥哥。
杜鹃挡在她身边,两行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宴饮觥筹交错,秦王虽病弱却神采奕奕,瞧着像是个面善的老头。
他并未指明七人身份,将他们安置在太子周围坐下。
小邦全程只管和他们说话,旁人搭话请安全然置之不理,秦王则照常处之,。
他这般行径,就差直说他当太子是被赶鸭子上架,他不要太子之位。
有生吐槽,“他不想当太子就不当呗,真是惯的。”
她三哥就想当太子,还能买通宫人给她递信,要她杀了小邦为故国复仇。
权力的欲望,几人能不贪图。
小邦不会在蜀山待太久,凡间太子的二十一岁,怎会用在修道上。
秦王悉心筹谋多年,意图不在人世间领土争夺,而是要让千百年的权力争夺纯粹是人的斗争。
这样的野心,这样的壮志,总要有个足够有能力掌控局势的人接班,除了小邦还有谁呢。
朴新酒喝得多,头昏沉以后,再待在席上越发觉得憋闷,推开椅子起身。
哄闹的夜里,小婵轻声说,“保重。”
朴新会意,苍白的神色好转些。
他已没有亲人,会像爱护妹妹一样照顾她,祝她今后有幸福美满的人生。
第二日,许是小邦不配合的策略起效。
他们大摇大摆出了王宫,原来跟着的尾巴不见。
有生有了私下说话的时机,问小邦,“秦王要如何处置我那位三哥。”
她得知消息,便立马传信给小邦。
天知道她的好哥哥脑子还正不正常,要是忽然出手来个刺杀,她们怕是能被秦王五马分尸。
小邦掂着钱袋子,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没和老头子说。”
有生五味杂陈,平日打打闹闹,互相说些浑话没什么。
可这是要人性命的事情,即便不能伤到小邦,她也不愿牵扯无辜之人。早些告诉小邦,便会少折损许多人命。
“他虽是我三哥,我们情谊并不深厚,他对我只有利用罢了。”
小邦哼一声,“你以为天底下谁都有我这样的气度,你放心吧,我有数,不会牵扯出人命官司。”
有生不习惯软和口吻和他说话,两人罕见地没打嘴仗。
百合与银莲在乡野长大,蜀山外的世界新鲜得很。姐妹俩秉持少说少做的谨慎原则,只默默观察。
杜鹃自离了蜀山,就自动变成有生的挂件,离谱地捡起值夜的习惯,振振有词,“侍卫本就该寸步不离。”
小婵觉得无趣得很,瞥见有铺子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凑上去看新鲜。
蒙彩,天下竟然有这么有趣的东西。
小婵将布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每回都是花二两银子中一两。
她觉得山下的日子不如蜀山安宁,心中隐隐不安,借着机会发泄下苦闷。
钱花得精光,留下个空袋子。
面前,两只手摊开,各放着个钱袋子。
小婵莫名体会到盈川的心境,装作沉静,淡定道,“不玩了,我输不起。”
朴新与小邦对视,默不作声地跟着小婵离开。
银莲兴致高昂,故事曲折离奇,却按着她当初的设想展开。
她看小婵的模样不像高兴,拿不准该不该不顾朋友死活偷着乐。
自赌坊出来,天色灰暗。
灯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路边的商贩卖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