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
她走到他的面前。越靠近,脚步越迟疑。接过漫画书时,她轻轻啊了一声:“是我落在……”
“落在我母亲那儿了。”他替她说出后半句,“谢谢你常常陪她。”
“嗯……”
“我很失职。”
“…………”
“她说她想看我夺冠,我相信了。”他低声道,“所以我没回去,一直坚持到了决赛结束。”
“现在想想,那根本是她的违心话……”
“不。”俐俐难得严肃地说,“伯母她,是真心希望你能战斗到底的。”
“她说她喜欢看见你努力的样子,可你总是躲在山洞里特训,只有在比赛时,她才能看见你战斗的模样多么帅气。”
“所以她很开心。大吾,你让她看见了你最好的样子,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他的手心落在她的头顶,于是她的话音一顿:“俐俐。”
“……嗯?”
“把眼睛闭上。”
俐俐明白了他的用意,很是乖巧地闭上双眼。他蹲下身,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随后的几分钟内,他不再压抑满腹的悔恨与悲伤,放任泪水淌过脸颊,静悄悄的,不用担心被谁看见,或是挂在嘴边议论。然后他松开她起身:“我想拜托你……”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俐俐庄严地说。
她的温柔向来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一特质令他想起母亲。是的,他对异性的幻想多少折射着早逝的母亲带有的特质:温柔、知性、美丽。从他的初恋对象(当年他的家庭教师,那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单恋)算起,那些曾短暂抓住他的视线的,遑论交往与否,均是温柔、知性、美丽的女性。俐俐是典型中的典型,所以他会对年少的她心存期待,那份期待逐渐膨胀,在那个卡洛斯的命运之夜达到顶点;可她亦是典型中的例外,因为她的温柔之中带着残忍,残忍得明知失去那一夜记忆的她会将他当作如何冷情的人,依然不愿留下那段记忆,不留给他任何一点肖想的余地。
黑暗中他睁开眼,拉开床头抽屉,从中捻起一粒亮闪闪的小玩意儿。那是俐俐的一颗耳钉,银蓝银蓝的,仅仅拿了右侧一颗。半是存着提醒她的心思,半是想要讨个纪念。一番软磨硬泡后,俐俐终是没拒绝他。
借着月光,他捻着耳钉在眼前细细打量,唇角泛起一点叹息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