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邪笑,“我传信回去的时候顺便给令尊大人带了个口信,不出两日,他的人也该到了。”
“我□□大大爷!言益!”王子凡指着他怒目而视,“我把你当兄弟,你出卖我?”
言益轻嗤道:“切!谁跟你是兄弟,少来这一套,没事少出来乱跑,回去好好读书。”
当夜,王子凡着急忙慌的离开了神医谷,他本就是偷溜出来行走江湖,遇上言益他们,顺道走上一遭的,谁知道劳心劳力将人护送到,被言益摆一道。
进了谷,就是神医谷的病人,阿布多没理由再让韩允溪死在里面,当即就连夜制定了治疗方案。只不过他的治疗方案中多了一个治脸的步骤。
言益给的药费没有这一项,这是他自作主张加上的,她那张脸是没法要了,好歹人要在谷内待上好久,天天对着那样的脸,这谷内得有多少人为此吃不下饭。
她这病治起来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言益他们在谷内呆了半个月就忍受了她半个月的鬼哭狼嚎。
言益和韩允溪治疗的时候都需要长时间的待在一个地方,特别无聊。阿布多也懒得两头跑,索性就以他们是伙伴,能聊聊天解解闷为由将他们放在一个房间内治疗。
两个大桶放在房间里,阿布多刚给言益放好药材就过去给韩允溪换药。
两人隔着道屏风,泡在两个大药桶内,漫无边际的聊着。
“为什么救我?”
言益没有正面回答她,药浴的蒸汽熏得眼睛发胀,他稍微仰了仰头靠在桶边说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而这高楼垫的是你韩家的骨,染的是韩家的血,你难道不想见他高楼倒?”
“你讨厌他,你和他有仇?”韩允溪不接他的话,问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想帮我报仇?”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高处不胜寒,我喜欢清静,大夏这块高峰之上,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能和我比肩,至少他白楚延,不配。”
在药桶里面泡了三日,阿布多开始给她进行接骨矫正。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天,直到傍晚,阿布多才料理完她全身的骨头,将人用木板固定,一层又一层抹上药泥,用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
言益主仆俩一早就避了出去,俩人宁愿在后山采了一下午的药,喂蚊子,也不愿意回谷里让耳朵饱受折磨。
韩允溪被绑着只能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临睡之前姜安端了一碗药进来。
“我今天专门上山采的,谷主说,喝了对你的嗓子好。”
“多谢。”她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
韩允溪在屋里养伤,姜安整日跟着谷里的药童满山遍野的乱跑,言益也不管他。
阿布多琐事繁忙,给她换药这件事情就落在了柯小海身上。柯小海天赋高深得阿布多真传,只是年纪还小,仍旧保留着小孩子天性。
“你这脑袋是?”
柯小海顶着满脸红包,给她上药时候遮遮掩掩的回避着显然不想回答她。
“妹妹!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门外,姜安的咆哮震耳欲聋。
要涂新的药泥,侍女们早早的给她洗好了身子。
“你看,我给你采的,最新鲜的蜂蜜。”
姜安风风火火冲进来,撞开手拿药罐的柯小海,他顶着比柯小海更多更大的包,鼻青脸肿的大脸盘子,手上端着一枝树枝,上面挂着椭圆形蜂巢,憨笑着,炫耀似的将蜂巢伸到她身前。
她现在全身只有两只眼睛能动,眼睁睁看着一股泥泞蜂蜜滴落在她脖子上顺着锁骨淌到床上。耳边嗡嗡声响起,柯小海今天就被姜安祸害够了,一听到声音就有了反应,想都没想,尖叫一声扔了罐子跑了出去。
姜安就更可恶了,“啪”地一声,直接将蜂巢扔她身上了自己手忙脚乱的窜了出去。两人谁都没想起床上还躺着一个不能动的人。
“啊!啊!姜安!我要杀了你……”
身上布满了姜安柯小海同款大包的韩允溪对着墙角罚站的罪魁祸首怒目而视。阿布多一边仔细的给她上药,一边将她疼的龇牙咧嘴的脸强行掰了回来,嘴上不停地数落姜安他们。
“你说说你们俩多大的人了,玩什么不好玩蜜蜂?老夫我好不容易弄好的伤口,全给你们霍霍开了。”
言益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墙角举着手委委屈屈的两个憨货和床上生无可恋的女人,他嘴角微扬,心里难得的觉得宁静舒畅。
被姜安一阵祸害,韩允溪伤上加伤,最后还是姜安花了心思给她弄了个轮椅让她能坐着出来透透气,她这才原谅了他。
言益并没有在神医谷待多久,状态一有好转,他就带着姜安离开了神医谷,临走姜安将一块牌子交给了韩允溪。
“阿蠢,你要是想报仇就带着这块牌子来京城找我们,当然想我们了也能来找我,我到时候好好带你逛逛,京城可大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言益看着被递出去的腰牌,心中暗想:她不会喜欢的,去到京城和仇人呼吸同一片空气,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她大概恶心的要命。
韩允溪收下了令牌,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走远。阿布多推着她往回走,一阵一阵的叹气。
“言益,他的病,治不好了吗?”韩允溪问道。
“难治,倒也不是没有法子,最关键的就是需要长时间静养,可他那个劳碌命啊,这辈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韩允溪多少也知道些言益他们的事情,典狱司,独立于整个大夏的监察刑罚部门,言益手中的权力相当于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