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好红。”
羽川雫收回手,懒洋洋地支着头看他,“班委不是说了你得带我熟悉学校吗?还要多久。”
夏日孜孜不倦的蝉鸣声从窗户飘进来。
永井圭按着书的手紧了下,尔后放松,脸上的红消散下去。
“你是第一天上学的小孩子吗?学校哪里都一样,在校门口看平面图才是真的一览无余,至于班委说的风景,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太阳下山而已。”
他不耐地说完,面无表情地扭回头,书上的文字重新映入眼帘。
惰性非金属元素……
羽川雫无聊得不行,伸手扒拉他,“小孩子怎么会跟你在同一个教室,还要多久,圭。”
被拉着衣袖的人没动。对应单质的……
“圭——圭——”
拉长的声音渐渐很难忽略。
为什么世界上除了对与自己无关事情关切的人,也会有这样麻烦又爱废话张扬的人。
永井圭手一顿,翻个白眼。
“闭嘴,现在就去行了吧。”他拍开她的手,起身。
羽川雫抬眼看他,“不收拾东西吗,你待会儿还要回教室?”
“别废话,快点跟上。”
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今天没有去补习班的安排,回家本来是首选,但应了的班委说的客套话得履行,说要履行,但是又麻烦。
反而拖到现在。
说起来认真要他履行客套话的羽川雫也是……
说回来。他本来可以避免跟羽川雫认识的。
毕竟张扬到人群中一眼可见的人,是与他普通平静生活的愿望相背离的。
只要慧理子说隔壁那栋终于有人住的时候,他不选择无视,而是直接张口打断她,说与我们无关。他就不会知道隔壁搬来的孩子跟他同岁,叫羽川雫,父亲是某制药集团的理事。
那第二天就不会在看到人从秋千摔下来时,下意识对应出她的名字。
附近的小孩虽然与他无关,但是都是见过的面孔,只有她第一次见。所以,那个慧理子开心地分享给海的日常新奇事里叫羽川雫的孩子,毫无疑问就是他看到的这个右手缠着绷带还要荡秋千,最后果然摔倒了的这个。
笨蛋吗?他当时瞥了眼打算路过。但他自动对应名字的时间已经足够对方看到他。
被看到了就只能帮忙了。虽然放着不管也不会怎样。
“我们好像同岁,你叫什么名字?”
普通情况下应该先关心检查自己的伤吧。
何况他并不想跟一个笨蛋对话。
但是,他该回答,因为正常人都会回答。
“永井圭。”他答完,把简易的秋千绳从她被缠着的左臂上解开,语气带上该有的善良热心,“扶着我手起来试试,可以动吗?”
“可以。”对方缠着绑带的样子有点滑稽,但她好看得万里挑一,这个程度的撞伤理论上她该疼痛到哭闹了。
他也准备忍耐着对方的哭声送人回家。但她“嘶”地抽了口冷气,随机抬起刚重获自由的左手跟他握手:“来,认识一下,我叫羽川雫,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果然摔倒脑子了吗?
永井圭当时的想法延续到现在,夕阳西下,看着在天台边缘上的人,他目光往四周扫了一遍。
没有其他人。
他走过去,风有些大,“为什么转学过来?”
“因为你啊。”沐浴在金色余晖下的人答得毫不犹豫,理所当然。
她答完去看他的脸色——面无表情的,写着不为所动也不信。
羽川雫想了想,半开起玩笑,“准确说是看上你的大脑?毕竟有家业要继承。”
似真似假的话。
比起其他答案的可能性,这个确实更为合理。他几乎要相信。
“这个理由你觉得如何?合理吧。”但她很快向他伸手,笑起来。
永井圭一愣,下意识拍开她的手。
如果是在平地上,这个举动顶多是警告而已。
但羽川雫站在边缘线上,手被拍开的瞬间,肢体的不协调感也涌上来作祟,她没能稳住重心,身体后仰。
风声烈烈,发丝吹得飞扬,永井圭伸手都没能拉住自己。
她从天台摔了下来,脊背身体沉重落地。
天台边缘的人影还站着,她这个仰视的角度,心情还有点意外,居然没第一时间跑,也是,毕竟跑了也来不及伪造不在场证明。
或者说,震惊到懵了?
再怎么天才理性也还是刚成年而已。
要干脆吓吓他吗?落在地上的羽川雫闭上眼,还是算了吧。
她躺在地上两秒,手指动了动,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地坐起身来。
她仰头,冲着天台边震惊到瞳孔放大的的少年挥了挥手。
怎么办,系统,他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