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笑话,整个桑榆镇,有谁的织锦术能比过我?我会怕你们抢?只不过,规则便是规则,不管是谁,都不能肆意破坏。你说是不是,桑县令?”
桑梓冷不丁将山芋抛给桑淮的时候,他还在掀开面纱喝着茶。一听这话,想都没有想就连连应是。
阿鸢见她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的,手里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内心的信念告诉她,无论如何,她今天也要报上名。哪怕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哪怕为了能帮桑槿再扩建两个蚕房。
忽而一阵风起,桑淮脸上的面纱一不小心被吹落了下来,飘飘荡荡几下后,落在了报名处的桌案上。
桑淮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慌张地跑过来去抓那张面纱。
可是,他脸上的秘密,早就已经被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桑淮半边脸已经红肿,如同蜂蛰一般。眼眶下方,呈现了一方墨黑色。唇角处一道深深的裂纹,还溢了些血色。
他明显是被人打了!
阿鸢和桑槿面面相觑,低头看了眼被桑梓扔回桌面的户籍,昨儿晚上他们讨论了一整晚的那个问题,瞬间有了答案。
那便是:阿珹这个外乡之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从县衙取得了阿鸢的户籍的?
桑淮追着面纱来到阿鸢面前,看到她户籍上的名字时突然傻了眼,当即感觉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地疼。
“你……你就是桑羽芊?”
阿鸢不忍地看了眼桑淮肿胀的半边脸,心里升起了浓烈的愧疚之情。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地点头,笑容略显尴尬。
原本桑淮对桑梓的话,是百般依从的。不仅是因为她作为织锦花魁,堪称自己的摇钱树。更是因为桑梓貌美如花,他早就为之而倾倒。
可是,当知道千凌鸢就是桑羽芊那一刻,他忽而转变了态度,厉声呵斥了一遍桑梓,说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岂能因为一个规则故步自封,埋没了真正的人才?
再说,织锦花魁已经四年没有更名了,如今也是时候换个面孔,让蜀锦的传承如江水般源源不断,源远流长,不绝于历史长河。
最终,桑羽芊成功的报上了名。
而桑梓的脸色,却如坠冰窟,冷得让人寒栗。
她有股莫名强烈的直觉,眼前这个面生的桑羽芊,将会是她最强的劲敌。
下午时分,阿鸢吃了午饭,用自己编制的竹篮带了些南瓜饼,悄悄地溜到了傅珹歌的洞府。
傅珹歌正躺在大树下的吊床上,看到阿鸢前来,他轻轻一跃便落到了她的面前。
见到他时,阿鸢很是开心,连忙揭开竹篮上覆盖的一层棉纱,拿出一张南瓜饼递给傅珹歌。
可是,时间过去了好几十秒,傅珹歌呆呆地看着面前橙黄色,飘着诱人香味的饼,愣是没敢伸手去接。
昨日那条豆瓣鱼拉人下地狱般的味道,让他至今久久走不出来。让他深深明白,有时候,色香,也未必味全。
阿鸢见他面露难色,笑容忽而湮没,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傅珹歌见她蹙起八字眉,心里忽然一紧,也不知瞬间从哪里调来如此多的勇气,伸手接过南瓜饼一口塞进了口中。
这味道……
这味道好像还不错!
自从来到了桑榆镇,傅珹歌还真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每天不是烤鱼,就是烤肉的。
突然一股甜甜的清香味道充斥在嘴里,就感觉浑身充满了能量。
“好吃!是你做的?”
阿鸢点头应道:“是我做的!”
傅珹歌为此疑惑良久:同样的一双手,怎能做出如此天差地别的两道菜呢?
只有阿鸢知道,不是她之前做不好,而是桑槿的心结未曾打开。
吃完了饼,傅珹歌坐在树下的草坪上,听阿鸢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她报名织锦赛的事,也讲了今天被桑梓阻拦,桑淮解围之事。傅珹歌静静听着,浅浅一笑了之。
阿鸢却忽而转过头看着他,认真道:“阿珹,你帮我我很感激你。但下次能不能不诉诸武力?如果要依靠暴力才能留在桑榆镇,那我宁肯离开。”
傅珹歌扭头对上她的目光,却没有说半个字。
他的目光淡然如春水静默,看不出心底究竟是在想些什么。阿鸢感到有些忌惮,却还是怯怯地追问了一句:“可好?”
傅珹歌挑眉一笑:“有何不可?”
正在此时,她们俩人的背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羽,你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