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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相见(2 / 2)

至扶风荒山脚下零星的小屋。一家的小院里有一六七岁的女孩在独自玩耍,陆时微越过她上前敲门,她倒也不拦着,只睁着圆圆的大眼瞄上几眼。

开门的是一位衣着朴素整洁的老妇人,鬓发苍苍,她本还有些警惕,甫一见到院门外江予淮露出的小半张脸,立时亲亲热热地让开门:“您来啦,二位快请进。”

女孩见是老人的客人,自己挪得更远去玩。

江予淮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闪进了屋子里。

屋内陈设简单,说话间陆时微得知老妇人姓苏,家中四人,她的丈夫是名工匠,近日在外劳作。幼子已成婚,住在隔壁的小院里,那女孩则是她小孙女。

苏大娘待江予淮很是熟稔,对如此狼狈样子的他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忙忙碌碌地前煮粥,散出阵阵烟火气。

趁她忙碌,陆时微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回山上?你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江予淮把自己盖得密不透风,闷闷地回了句:“不会有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不出一会,苏大娘又从卧室里拿出一只毛笔来,样式平平无奇,笔头干干的,不像是常用的物件。

她给陆时微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携着毛笔引着江予淮入了个黑不溜秋的房间,拦住想跟上的步子,神神秘秘地说:“姑娘安心在外歇息会儿吧,这里还请姑娘回避。”

毛笔,此时此刻,会是什么用处?

莫不是画皮?

她小时听婆婆说过恶鬼画皮的故事,借此警告她不要总是以貌取人,听后她怕了好久。

书中说,有狞鬼,面翠色,齿巉巉(chán)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

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共视人皮,眉目手足,无不备具。

这老人身上没有半分死气,莫非她是大隐隐于市的画皮高手?普通人竟能会这样的神奇法术?

陆时微心不在焉地喝完一碗粥,她才觉出饿的滋味,一日一夜惊心动魄,全然没空祭五脏庙。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紧闭的房门终于“嘎吱”一声打开,走出来的却只苏大娘一人。

她看着有些疲累,但仍是挂起一个温和的笑,坐到陆时微身旁说:“别着急,江公子还需调息一会,姑娘可吃饱了?”

“饱了饱了。”陆时微吃足两大碗,又有了说闲话的心思,好奇地打听:“大娘,您认识他多久了呀?”

江予淮爱重容颜,能让他在险境中卸下心防面对的,定是颇有渊源的人。

“粗粗算起来,竟是有四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苏大娘扳了扳手指头,语带感慨,问道:“小姑娘,你和他认识又有多久了?”

她想了想,旋即答道:“一个多月吧。”

四十年里江予淮容颜不改,想来苏大娘是知道他身份的,于是她又大着胆子问出了自己的猜测:“您刚才,是在替他画皮吗?”

闻言,苏大娘面露诧异,但没有多说什么,答道:“算不上会,我会作画,照着他原本的脸画上草稿,他再描摹。按着他的说法,这是补色。”

想来是江予淮自己不敢落笔,生怕画得不如昔日风采。

好奇更盛,她忍不住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您当年是怎么认识他的呀?”

得到的是一阵静默,苏大娘目光悠远,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四十年前的记忆里。

半晌,她怜爱地看着陆时微,慢慢地说:“曾经,我和你是一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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