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爷爷别了她一眼,“小恩,注意礼貌。”
“哦。”
“你俩…和好了吧?”
谭恩瞬间红了脸,结巴道,“我、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才认识没几天,我才、才不是小气的人。”
谭爷爷快涂完药了,就听到杜舟传来解释,“爷爷,谭恩没有错,都是我不好。”
“我可没说什么,交朋友就是这样的,吵吵闹闹很正常,说明你们正在磨合,那以后的情谊就会更深厚,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我又不缺好朋友。”
当杜舟听到女孩这句话,眼睛瞬间被蒙上一层灰似的。
谭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过通过这次搽药,谭爷爷大概了解了这位新朋友的家庭背景,刚刚搬来北区大院,租了对面楼小户型出租屋,孩子父母为讨生活经常早出晚归,父亲酗酒要打人,怪不得最近老有邻居抱怨半夜三更有打架和哭闹声 ,恼人得很。
又过了好几天,杜舟终于把彩虹马甲补好了,因为衣服每隔一厘米就是一种颜色,他千辛万苦找齐了所有的颜色,力求一模一样,还用针头仔仔细细地把每次打结的地方挑进衣服内衬里。
虽然正常距离看不出来,但仔细看还是会有破绽,起初他还担心被发现,面对谭恩时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地死劲抠手,原本被扎满针眼的手指头似乎在此刻都不痛了,可谭恩根本不会注意这种细节,只是草草看了一眼,收到后就把衣服塞进衣柜里了。
这件事过后,谭恩就常常把杜舟叫上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小孩子的友谊总是建立的很快。
快立夏了,小孩子总爱跑闹疯玩,他们衣服里总隔着一条汗巾,勤换以防感冒,家长们图方便就不用洗大件衣物,只用洗汗巾,所以大多都还穿着长袖。
杜舟没有汗巾,汗水把背心都浸湿了,他觉得黏,于是上楼换衣服,找了很久才发现自己三件长袖衣服都穿脏了,只好套上一件短袖,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跑去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才放心地点了个头,出门前顺便把脏衣服都洗了。
殊不知一群人在楼下等着他,特别是谭恩,天气又闷热,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看到迟来的杜舟就气不打一出来,劈头盖脸上去就是一顿臭骂。
杜舟整整矮了谭恩一个头,哪哪儿都不占优势,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受训,像只瘦弱的流浪狗。
秦玲玲对谭恩的脾气摸得门儿清,一边帮着骂一边递上一只雪人雪糕,“凉快了吗?”
谭恩又舔了一口雪糕,“哼”了一声后,就没再骂人了。
别的孩子看着她俩吃,眼馋得要命,秦玲玲从包里掏出1块钱,递给其中一人,“今天没带什么钱,你们拿去买小冰,人多买大冰钱不够。(一种糖精+色素+水调和而成,用透明塑料袋封装的水袋子饮料,长方体巴掌大小,口味儿多样,半冻成冰口感最佳。小冰一毛钱,大冰两毛钱,只有大小区别。)”
谭恩掏出一张一元钱,“拿去,买大冰。”
其他人都欢天喜地地拿着自己喜欢口味的大冰回来了,只有杜舟还站在原地不动。
突然他眼前出现一包淡黄色大冰,是秦玲玲递给他的,“谭大说,她的小弟都会有,公平公正。”
杜舟很少吃,因为他没钱买,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很诱惑,伸手接下,学着别人咬开塑料一角,饮料涌入口腔,眼神一亮,好甜。
谭恩在一旁用余光看着他收下后心里放松了些,反省自己刚刚确实太凶了,差点又把人家吓哭,这个月不能再被小孩告家长了,妈妈应该已经忍到极限了,再来一次自己的屁股肯定遭殃。
今天的项目——丛林探险。
北区大院背后有一片面积挺大的斜坡小树林,是谭恩探险小队偶然间发现的,坡度很陡,树木茂盛,杂草丛生,但还是能一眼看到小山坡下的水泥地。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东子手里捏着大冰,站在下面空无一物的崖边用手比划,“看起来有点高啊,摔下去肯定残废。”
谭恩说:“又不是叫你从这直接跳下去,那边才是小山坡,树多,扶着树下去就行,不然怎么叫探险呢。我们分成两队,规定时间内哪队先到下面水泥地的人数最多就算赢。”
开始分队了,崖边却站了一排的小男生背对着他们嬉笑,还依稀听到水流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谭恩走过去问:“你们在干嘛呢?”
东子头也没回的答道:“我们在撒尿呢。”
后面的女孩们听到后都害羞捂脸。
只有谭恩愣了愣后直径往他们走去,“你们站着撒?正好,我还没见过男生撒尿,我想看看。”
“哎呦喂,谭老大不愧是老大啊……”
有男孩话都还没说完,谭恩已经走到崖边了,侧身过去瞧。
“……”
他们捏着大冰举在□□,大冰一角的水滋啦滋啦飙出一道道抛物线来,还五颜六色的。
“?”
“老子辛苦攒了一个周的零用钱,你们就这么拿来浪费的?!”谭恩说完立马转头看向秦玲玲,“还有大冰吗?我也要这样玩。”
秦玲玲叹了口气,从塑料袋里拿出一袋大冰,她不想去崖边,于是叫杜舟帮递过去。
杜舟远远的在一旁看着他们从“撒尿模式”变成“打水枪仗模式”,尽量让自己远离污渍。
他看着谭恩脸上神采奕奕的笑和被甜水黏成一撮撮的头发,怎么看都觉得她很可爱。
丛林探险被打岔了好久,终于要开始了,但谭恩队里有个小女该害怕了,蹲地上不愿下去,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