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玲玲:“当然了,我们是家属。”
史霄思考片刻便同意了。
这是谭恩人生第一次作为当事人进警察局,她当时就在暗自许愿,希望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警察局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会到处扣着不安分的犯人,或者整个局子乱哄哄闹腾腾的,而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清冷,和一般的老干部办公室差不多。
史霄坐回办公位,歇了口气:“现在太平,没那么杀人命案。”
她好奇这位史警官怎么总能猜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警察都这么厉害?
史霄:“我办案多了,就看得多了,多少能猜到点。”
嗯???!
随后就他让那位年轻警官把谭恩和祝泽分别领走了,留下两位“家属”坐冷板凳。
史霄:“这里是饮用水和纸杯,自助啊。”
……
史霄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问他俩:“你们是鹿州人?”
秦玲玲抬头:“这你都知道?”
史霄:“小泽是鹿州人嘛,我瞎猜的。你们和小泽是朋友?”
慕星海反驳:“不是。”
史霄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谭小姐有债务?”
慕星海和秦玲玲心照不宣地对看,前着说:“都是些正常债务,和医闹或者祝泽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史霄笑笑:“你们别那么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搞得我像个坏人似的,我可是警察。”
秦玲玲碎碎念:“你不说你是警察,确实像个坏人。”
史霄:“这位女士你可不要以貌取人呀。我脸上这个可是勋章。”
秦玲玲轻哼一声。
谭恩做完笔录出来就觉得很累,虽然就是把之前的问话重新详细的再说了一遍,但她真不喜欢说故事会。
恰好祝泽也从隔壁门走了出来。
走廊很窄,两人并肩走着,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刻意拉开距离,能有一点是一点。
“你、还好吗?”
“这个问题我今天听了好多遍了。”
“可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你有看我吗?”
“……”这个问句卡住了他,“你不喜欢,我就不看了。”
……他理解力不行。
他直视着前方,柔声告诉她:“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绝对不会再有今天这种事发生了,对不起。”
“这个对不起我收下了。”
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鼻子也觉得酸酸的,脚步慢了下来,祝泽也随之慢了下来。
她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停在原地,男人也立马停了下来,衣角也没挣脱,她还抓着。
两人就这么立在那儿,都在沉默,为什么警察局走廊的灯光那么暗,它在烘托什么悲伤氛围。
她观察到祝泽悄悄伸出又缩回的手,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一滴都没掉出眼眶。
“让我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听到这话他的背都僵了一下,是自己让她伤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祝泽度日如年,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直到听到谭恩说“我们走吧”的时候,他才活了回来。
“家属”终于等来谭恩,秦玲玲猛地抱住她,嘴里念叨着别怕别怕,我在呢。
她轻轻回抱,这个女人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小情绪。
史霄敲完键盘起身:“谭小姐,多谢配合。”
后来史霄为她说明了一下医闹事件,大致内容是死者的三个儿子之前为了争家产就已经在医院闹得不可开交了,大儿子不服三儿子分到的家产比他多,连同二儿子一起大闹医院想得到更多赔偿,制造了医闹事件,哪知死者突然性死亡,导致矛头莫名其妙转向松泽公司和社会舆论,继而引发扔鸡蛋这种类似的连环效应。
环环相扣,但听着还是差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有些过头了,这一点史霄和祝泽心照不宣,猜测还有第三方介入,但现在敌暗我明不好反击,只能暂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情况是大致了解了,谭恩突然发问:“那医院赔了他们多少?”
史霄愣一下:“医院没有错,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三千块抚慰金,毕竟事情闹得太大了。”
谭恩轻笑一声:“三千块…也是,对有些人来说三千块也会要了命。”
从警局出来,谭恩原本想去住酒店,被秦玲玲拖走了,她想也好,还省钱了。
隔天一早,褚总的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生硬且不自愿的语气安慰她,然后说会提前回公司,让她好好待家里等这事先过了热度。
“嫂子哄好了?”
“那是——哎哟……”电话那头吃痛一声,“我挂了。”
叫她呆在家里?家里是待不了的,想着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休息过一天以上的假期了,呆在秦玲玲家也左右不适浑身难受,那还是去医院吧,至少去看看母亲好不好。
她在出门前还特意拿了个口罩。
医院比想象中的平静,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那就说明,是安全的,于是进了医院就把口罩摘了。
和谭母一个病房的一位病人家属瞧见谭恩,亲切地和她打招呼,一丁点也没有提到热搜消息,她突然想,这本来就是千千万万新闻事件中的一件小事,哪里有那么多人都知道,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她自嘲着,只是她自己太在意了而已。
刚这么想着,迎面走来的护士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似乎和那天发生穿鞋事件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