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晴和沈长悦两人正待在符圈内,身旁的几个丫鬟婆子紧紧贴着各自的小主。
除了沈姝晴神情还是淡然,其余人无不警戒惶恐。
恍然一阵风刮过,阁楼路两侧的桂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掀起好一阵黄沙烟雾,迷的人忙拿帕子捂住口鼻。
等这妖风过去,却发现丫鬟里少了一人,沈长悦被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着手:“怎,怎回事?人呢?”
“哐当”阁楼门打开,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沈长悦颤抖着看过去:“容大哥,没了,人没了。”又颤着指向那群抱作一团的丫鬟婆子,“少了个人,妖把她抓走了!”声音竟变得尖锐起来。
容卿皱起好看的眉,转头看向周行徵,无声问他怎么办。
“不急,这妖被我打破了功穴,短期内决不能再吸食人气,不然必会爆破而亡。”他收起青冥剑,神情较开始舒缓了许多,“最晚至今夜子时,妖会现身,”他停顿了下,“诸位切勿乱跑。”
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面向沈姝晴,还是这副淡漠的样子:“沈姑娘待会儿我去见你。”
沈姝晴没想到会突然cue到她,下意识抬起眸时还是怔愣的样子,显得有些呆,只消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应他:“知道了,公子。”
沈长悦和她那些丫鬟婆子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哑语,她还在揪着容卿问今夜如何。
容卿被她拽着袖襟不好抽出,只能僵着笑脸告诉她今夜莫出门就可。
…………
夜辰时,原本还热闹的沈府今晚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圆盘似的月把林径里的坑坑洼洼照的透亮,荒池里的废荷左摇右倒,等停下来时又传来一声诡异的蛙叫。
沈府像被蒙上了一层雾,陈旧,荒凉。
…………
沈姝晴老早就等在榭兰园中了,现已是六月下旬了,庆州已经热了起来,本着怕热,她就着了件素色诃子裙,外面就回去换了件薄纱,但没想着今天本该微燥的夜晚偏偏凉飕飕的,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她怕死的紧,腰上绑了个小锦包,里面塞满了周行徵给她的符箓。
沈姝晴搓了搓胳膊,还算端庄的坐在锦带花树下的石凳上。
石凳更凉,隔着层锦布传来凉意。
沈姝晴心里一阵后悔,她该让侍女跟着的,起码这时候还能帮忙拿个披肩。
但想着周行徵来时见她这样会更信服些,愣是忍着在这等他。
等周行徵来的时候,沈姝晴已经被冻的鼻涕抽泣,她连忙取出帕巾擦了擦,生怕搞坏自己圣洁的白莲花形象。
周行徵趁着无人注意时去了趟祠堂,念了句咒,才背着剑来了榭兰园。
他倒是没想到沈姝晴来这么早,今夜妖灵卷席,沈府阴气连连,吹过来的风都是裹挟着冷刀子的阴风。
看她衣着单薄,嘴唇发青,身上瑟瑟发抖,难免心生愧疚,小跑着跟过来,隔着两三米:“沈姑娘,等急了吧,”又贴近了些,“我不放心就去了祠堂一趟,没想到姑娘竟已来这等着了。是沈某错意了。”
其实听到脚步声时沈姝晴就知道周行徵来了,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寒暄,而是迅速调整姿态,低垂着眸,把自己最柔美的模样崭露出来。
于是周行徵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纤细柔美的姑娘端坐在锦带花树下,月色澄澈透亮,紫红色的锦带花在夜里隐隐绰绰,更衬得树下的人玉般剔透。
一缕青丝黏在颊旁,双眼含水,薄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但他很直观地屏蔽了美貌攻击,只是短暂地同情了下她穿的如此单薄。
“周公子,你,来了?”她好像才发现他来到似的,赶紧站起身,堆叠着的纱因着她的动作荡了下。
听他这么说,连忙解释:“没有的,我才,才来一会,就坐在这赏了会月……”越说她的声音越小,可能是自己都觉得太过离谱,脸上渐渐浮现出窘态。
周行徵没关心她的心思,只是惦记着要给她布符:“现在去姑娘的院中布符吧,子时那妖灵会被阵列逼出来。”
“行……”大概也没想到周行徵这般不解风情,愣是把还冻的打哆嗦的沈姝晴忽略个彻底。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姝晴狠狠瞪了他一眼。
…………
沈姝晴带他来到怡春院,院内各色花草,连月光都染上了兰花的幽香,倒是应了院名。
周行徵没废话,到了后就站在庭院中央,两指夹着符箓,嘴里默念,语毕,他的额上显出血红印记,待要去看清时,血印又消失不见了。
符箓飘荡起来,在空中稳住,紧接着几张小符悬在院四处,凭空出现个金色屏障,把整个庭院都括了起来。
“呀,好生威风!”一道清脆柔媚的女声传来,隔着大半个院子清楚地传到周行徵耳朵里,让人轻易得知她的讶然。
周行徵手一挥,那道金光就消散下去,连悬在空中的符箓都消失不见。
他转身面向沈姝晴:“姑娘夜间还是莫要出来了,今夜那妖要出来觅魂,这小阵也就是能保一时的安稳。”
本来已星星眼的沈姝晴闻言一下垮下脸:“公子,这几晚我都能听见怪声,我,我恐那妖物今夜再来,若是攻破了这阵该如何是好?”
她顿了下,颤着音,“若是那妖物早就找上我了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听,周行徵还真被她说服了,思量一番,才试探着回:“不若让江师姐来陪你?”
毕竟他为外男,来她院内已不合规矩,今日下午也是他没注意随口提醒了句,他在外散游许久,男女之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