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送人上断头台么?难不成你用钱把他砸地晕头转向,连坐牢都不怕?”
“现在几点了?”秦尤看了眼表,“唔,七点半,他这会应该回到自己东南亚某个不起眼又没有引渡条约的小国家了吧。”
“你就这么把人送走了?”
“不能翻供不能认罪,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咯。”
贺铮摇头失笑:“现在的法治社会对你来说是不是还停留在原始文明上?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要是循规蹈矩,你的乔乔到现在还死得不明不白呢。”
“现在回头仔细想想,那假的未免也太假了,根本就不大相像,你就不怕被当庭拆穿?”
秦尤轻笑一声:“1993年上东有件办公楼杀人案,凶手闯进去开枪打死了老板和秘书,你知道他的辩护律师是怎么给他脱罪的吗?”
贺峥摆出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花了五十块钱,让一个长得和凶手有七八分相似的便利店员工坐在席上,让真正的凶手坐在远远的角落,然后指着席上的便利店员工问目击证人:‘当天你是不是加班到很晚?是不是又累又困?脑子是不是不太清醒?那好,现在你完全是清醒的,你睁大眼睛看着他,告诉我,他就是你当晚看见的凶手吗?’”
“结果当然不是了。”秦尤放下酒杯说:“哪怕被当庭拆穿,效应仍在,道理都是一样的。”
贺峥慨叹似的说:“你哪那么多歪门邪道?”
“是司法体系不够严谨。”秦尤拖腔带调:“不说这个了,沈宁入狱,许博涵不笨,很快就会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这许总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孝顺。”
“他会报复你。”
“而且很快,说不定就在今晚。”
这话摆明了意有所指,贺峥蹙眉:“你是不是…”
秦尤倏尔勾上他脖颈,芙蓉玉面一笑百媚:“不然我干嘛约你出来呢贺大队长?保护我这种手无寸铁的守法公民、展现你英勇无双的风采的时候到了。”
贺峥目光落在她红唇上盯了两秒,许博涵便从后方的阴影中现出身来。
这是间装潢精致分外有格调的清吧,飘渺的音乐声像出谷黄鹂飞越过满山雾霭,朦胧而缠绵,但不知道是消费太高,这会酒客寥寥无几。
于是慵懒中又多携了丝阴森的诡异。
“秦小姐。”许博涵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贺队也在这。”
秦尤皮笑肉不笑:“等着给我收尸的呢。”
许博涵:“秦小姐也好像没怎么把我的话听进去。”
“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了,就跟你一样。”
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许总啊,其实我真不喜欢你鸡同鸭讲的那套,废话少说吧啊,废话少说,我这人呢不喜欢坐以待毙又或是逃之夭夭,向来都是主动出击。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人就在这,你要么有本事把我杀了,要么从此两清。”
许博涵笑道:“秦小姐都把贺队带身边了,我怎么敢动你?”
“别管他啊,他巴不得我死呢。或者你把他一起杀了也行,我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
贺峥:“……”
我谢谢你啊。
许博涵低头笑了笑,微微偏过头去,下一秒小杰又从阴影中闪亮登场,枪支干脆利落地对准秦尤。
贺峥手刚动就被秦尤按住,她挑了下眉尾说:“温馨提示,只有一次机会,可得瞄准了。”
贺峥听了脑袋要炸,简直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她真以为她能像对付寻常喽啰那样拿捏许博涵?
像这种地位又雕心雁爪的人根本就不把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律师怎么样?警察又怎么样?反正死了不是还有?!
许博涵没吱声,小杰默默拉开保险栓,然而下一秒原本还是酒客的陌生人就围了过来,掏出警徽道:“警察,公共场所携带枪支,备案登记过了吗?”
这一出意外叫人措不及防,秦尤都略显诧异。
但小杰除外,像小杰这种马仔角色向来都是人狠话不多,板着张死人脸就要开干,却被许博涵挥手止住。
他抬脚朝秦尤走去,压根还没靠近,贺峥就护犊子似的将她微微一推,藏到自己身后。
许博涵脚步顿住,轻声一笑:“秦小姐,记住,你能活到现在完全是托了家母的福,或许有空你应该去拜访拜访她,知道她在哪儿吗?监狱。”
秦尤探出颗脑袋:“行,替我谢谢她啊。”
许博涵眼镜片下的阴鸷一闪而过,旋即转身离去。
贾乙丙和郝诚实正犹豫着要不要做戏做到底,追上去把枪给缴了,看见贺大队长摇摇头方才作罢。
秦尤这才在晦暗的光线中认清那是他队员:“你怎么…”
“一听你主动找我,就料到没什么好事。”贺峥忿忿道:“你就那么相信许博涵不会动手?他这种人要是起了杀心,甭管你是律师还是警察都照杀不误。”
“我不是相信他。”
贺峥愣了半秒:“所以你是相信我?”
秦尤似笑非笑:“还记得俄罗斯□□赌吗?”
说实话,按照他那个雷厉风行快如闪电的手速,哪怕她想死,也不一定能死得成。
“是不是很怀念我的疯?”
贺峥笑了:“是挺怀念的。”
“那再来一次?”
“想得美。”
秦尤伸了个懒腰:“8点,还来得及。”
随后大大咧咧地揽过小白兔似的郝诚实,至于另一位,不太熟——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