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隔壁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张牧风撞见熟悉的身影,有些愣怔。
“徐小姐?”
徐书宁回头,见到熟人。
“你也在这?”张牧风走上前。
徐书宁表情恢复,指着室厅说:“今天我在这有场饭局,你呢?”
她探头看了看张牧风身后的木门:“难不成你也是?”
张牧风不置可否。
“看来我说对了。”徐书宁无奈道:“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张牧风笑笑:“原来你也一样。”
徐书宁本来就有些事想问他,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她想了想,指指楼下床边的茶位,主动邀请,说:“去喝杯茶?”
张牧风想,反正也不能提早离开,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点头:“好。”
两人步行下楼梯到二楼。
落座后,徐书宁用煮好的沸水冲淋了茶具,随后将茶壶和茶杯沥干。
看着她那一套动作,张牧风微微弯唇:“你动作那么熟练,应该是经常喝茶吧?”
他摇摇头,自嘲道:“不像我,我对茶道一窍不通。”
“我也不是很喜欢喝茶。”徐书宁说:“都是我小时候爷爷逼着我学,逼着逼着也就熟练了。”
“原来这样。”
张牧风看见她把茶叶放进壶杯,倒开水冲入壶中:“尊祖父确实是有先见之明。”
徐书宁沏茶的手一顿,弯弯唇角:“他就喜欢这些老东西。”
“可惜了。”张牧风说:“我长年生活在国外,接触不到这些老东西。”
徐书宁:“那也怪不得了。”
徐书宁将冲泡好的茶应倒进茶海里,然后再从茶海倒进茶杯中,推向张牧风。
“上次你说许世楠是你小时候的邻居。”徐书宁问:“你知道当年他在国外发生的事吗?”
“这个……”张牧风端起酒杯。
“我和许世楠曾经在一起过。”
张牧风抿唇,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淡:“林小姐有和我说过。”
徐世宁说:“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
张牧风微微僵住。
“我想了解柯姿。”徐书宁继续说:“而且我觉得,不出意料,你应该也认识她。”
张牧风沉吟半晌,斟酌了许久,最后开了口,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那个时候我还小,和柯姐姐并不熟悉,了解的也不多。”
徐书宁望向他。
回忆起那些事,张牧风越发惆怅:“柯姐姐和许师兄,她们两人的命都很苦。”
柯姿是住在张牧风隔壁的邻居姐姐,自他搬来起,便看见她一直独来独往。
管家告诉他,柯姿的父亲持刀砍死她的母亲,两人双双倒在血泊里毙命,直到放学后的柯姿打开房门,两人的尸体才被发现。
父母死后,柯姿一个人生活。
和其他享受童年生活的同龄人不一样,自从意外发生后她便断了学业,靠打工养活自己。小小年纪便承担起生活的重担,尝遍了世间冷暖。
她性格内向,不喜和旁人说话,张牧风唯一一次和她接触,是他走错了家门。
那时的他大约七岁,放学路上迷路,在无意间敲响柯姿家的门。
敲门的声音嘭嘭响,等柯姿开门后,张牧风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那是张牧风第一次见柯姿冰冷的脸出现裂缝,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问:“小朋友,你怎么在这?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牧风哭着说:“姐姐,我迷路了。”
柯姿拿出纸巾擦拭着他的泪水:“不要怕,别担心,姐姐现在就带你找爸爸妈妈。”
张牧风继续哭着,委屈地说:“可是姐姐,我现在好饿啊。”
“不哭了哈,小朋友,我这有面包。”柯姿安抚道:“放心,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拿,乖乖的。”
那次的张牧风眼巴巴地跟在柯姿的后头,直到吃饱喝足到晚上才被匆匆赶来的管家接回。
柯姿一直是善良坚毅的,像是一支从荆棘丛中开出的耀眼玫瑰花,虽满身是刺但仍散发花香,深陷苦难仍旧热爱着世界和生活。
张牧风始终以为这样的人会有一个好结局,可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