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把活人变成死人,把死人变成活人?你好好说话。”燕尘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干着嗓子咳了几声问道。
“是真的!我没瞎说!”秦野急了,声音高了几度继续道“我们被抓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除了我们,里面还有很多苍拓人族的人,抓我们来的那个男人给我们每个人都喂下一种恶心的虫子,好像叫什么骨虫。”
“附骨虫。”
木澈皱了眉,接话道:“一种专门控制人的虫子,种下后会在体内游走直到落叶生根。它们以骨骼为食,渐渐游丝牵连整条脉络,让人成为它们活着的躯体。”
“对对对,就是这个附骨虫!不过他们也给死人种!”
秦野面上渐渐露出恐惧道:“我亲眼看见已经死透的人,被种下后从地上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站起,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扭曲极了。”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些死人,已经成为了它们的躯干。只如行尸走肉一般,变成他人的代步工具。”
荼朝又突然问他:“你见到的那些苍拓人族,有多少?”
“有多少?”秦野显然愣了一下,皱起眉仔细想着“我也不知道,我们是被分开的,应该没有太多,不过里面有男人也有女人,但大部分都是女人。”
“都是女人?有没有孩子?”
祁落问道,她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孩子?好像没有。”
祁落略有些失望地嗯了一声。
秦野很快地回道,不过突然一顿,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几乎要“噌”地从地上弹起:“不对不对,好像是有的!”
对上几双切目的眼神,秦野又慢慢坐下,面上有些尴尬弱弱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只是种下虫子后,那些人就把我们捆着放在一边,我周围的人好像很快就被附骨虫侵入陷入昏迷。”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继续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附骨虫发作得很慢,直到好久才隐隐约约有困意。”
“附骨虫发作的时间与人的修为有关,你发作得慢也是正常的现象。”
木澈淡淡回应着。
秦野点点头又继续说:“当时在我昏迷前,好像听见有声婴儿的啼哭,但是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
他突然顿住,一连摆手:“我只是说可能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幻觉,当时好像还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说什么‘怎么只有这么点?神树大人生气你可担得起?’我还想再听一点但是太困了,等我一觉醒来就到现在了。”
祁落皱着眉轻言道:“你应该没有听错,看来苍拓人族的失踪事件便是他们干的。”
“那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我们几乎是瞬间就被缴械,眼前一黑失了方向神志不清了。”
黄佳在一边开口道,她又摸索着自己的清古剑,荼暮的伤口有些吓人,她带了几分担忧的眼神看去:“师妹,抱歉。”
奉枝山阙的剑锋永不向内。
即使是被控制,她心里依旧不好过。索性荼暮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
荼暮摇摇头道:“有错的是幕后主使,不该是他手中执的剑。”
温清柩靠过来,再次挑开包裹着荼暮伤口的衣物,温声着:“你的伤,还得继续处理。”
荼暮却是抹过头,有些别扭地道:“不用了,我没事。”
“没事?你可知道这剑若是再进几寸,你这胳膊就保不住了。”
她又瞥了眼坐在一边的燕尘,语气轻轻:“怎么了,你就这么怕他出事?直接用身体挡。”
她手劲很轻柔,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却是在听见荼暮的话后愣了神。
面前负伤的女孩看着她,眼神诚挚无垢,声音很是淡然,没有半分犹豫:“不只是他,还有我哥,你也是。当时斩妖只能拦下两把剑,我不想你受伤。”
温清柩愣了半瞬,不想她受伤,所以就以身抵剑?她笑了笑,现在的人,都这么疯狂了吗?
燕尘在一旁敛了神色,靠在树上闭着眼睛。
他只是陷入昏迷,并没有彻底失去神智,至少耳朵是灵的。所以外界的声音他能听见,甚至连剑锋割破血肉,血滴飞溅他都清清楚楚。
他在苏醒后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荼暮身上的数道伤口,尤其是肩膀处的剑伤,他眼眸瞬间变红,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他倒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对付他们。
“我有预感,桑宁被带走的地方,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战场,如果不出意外,许珩舟也会在那。”
祁落盯着桑宁消失的地方,神情有些凝重。幽深的月森里不知埋葬了多少骸骨,而他们很快也会踏上这条路。
“是的,而且由妖的出现太过突然,好像早就埋伏好了一样。”荼朝开口道,他们被由妖坑过太多次了,几乎每次都是被它打得措手不及。
“如果,它本来就是埋伏好的呢?”
木澈轻声开口。
“什么意思?”
“如果,它根本就不是单独存在的,而是需要依附什么东西生长,换句话说,我们看到的由妖根本就不是它的本体,所以它才能无限再生,而且能时时刻刻掌握我们的动态。”
木澈继续着:“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们刚刚脱离八角阵,满地的由妖像什么样子的吗?”
“树枝!那时候的由妖样子很像树枝!”
祁落猛地想起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某个细节,难怪当时她看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
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