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看着赤拉滨把旧胶布扭成一条条绳索,然后熟练地扎在两根竹竿之间。要把湿透了的旧胶布当绳索用可着实不容易,但赤拉滨的双手好似有魔力一般。在他们聊天的这点时间里,他已经把两根竹竿绑在了一起,绑的非常紧密结实,詹妮娅甚是看不清他的绳结是怎么绕的。他紧接着又从他们身下掏出了第三根竹竿,照这趋势下去,詹妮娅估计他们没准还能在天亮前赶回岸上。 “别光在那儿瞧呀,瞭头。”赤拉滨催促道。 “抱歉,我想我帮不上忙。你绑筏子的手法我可学不会。” “噢,不,这倒用不着你来。我的意思是请你说点什么,瞭头。我是可以做得了苦活的,但我不太能忍受无聊与枯燥。在城里读书毕竟是给我养了点坏毛病。你介意继续跟我聊聊吗?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说话,那就和周聊聊也行。我喜欢听人们说话,说什么都成。我侄女聊天也很热情,你和她在同一张餐桌上坐过,你就能知道她养的绵羊有三个不同的名字。你有喜欢的动物吗,瞭头?” 詹妮娅迟疑了一下,说:“狼。” “真的?为什么呀?我本来猜你会更喜欢猫科动物。” “它们是没有猫科动物那么灵巧,可它们很坚强……而且它们的社会结构很有趣。” “那么狗呢?难道狗不是一个人类最好的朋友?” “是的,当然。我家也养狗。它叫雷奥,是只猎兔犬。它还救过我的命。不过我以为我们讨论的是野生动物。” “你对于驯化有负罪感吗,瞭头?我当然相信你没有虐待过你的狗,它也是真心爱你的。可是或许内心深处你也知道,它是为了爱你而被筛选出来的,除了爱你之外别无选择。从权力的等级而言,它和每天摆在你餐桌上的鸡肉牛肉没什么本质不同,只是一个更幸运的被驯化者。你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它的忠诚吗?你会觉得这是一种罪恶吗?这是你选择说狼而不是狗的原因?” “我没想过,船长。这对我是个很新颖的观点,我回头会再想想的。那么你呢?你反对驯养宠物狗吗?或者你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吗?” “噢,我想我的所作所为还当不上。我只是随口一问,因为我正巧在构思一些关于罪恶的情节。可是,瞭头,如果你想找爱护动物的人谈话,不妨回头看看自己背后。” 詹妮娅回过头。她看到周温行还跟水鬼一样站在海浪里。他们的视线对上了,詹妮娅在心里说见鬼。 “想不到吧?”赤拉滨埋头打着绳结说,“周是个素食主义者,他还很擅长用草药治愈牲畜。你要是想找一个从不为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动物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推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