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笑着:“哪里敢麻烦丁小姐,还是我来教姮姮认人吧!”
“实欢,你又调皮。”周老爷子不紧不慢,四两拨千斤,“姮姮,周家孙辈就实欢一个女孩子,平日里被宠得不知深浅,连累你担惊受怕,我教训过她了。”
话落,又严厉叮嘱:“实欢,你年长姮姮两岁,要多照顾姮姮,别做不着调的事,再不长记性,外公都保住你。”
“外公,吃了这次教训,我哪里还敢?”
丁实欢脸上带笑,“姮姮,对不起啊,姐姐事先不知道会那样,连累了你,以后——”
话未说完,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完全推开,冷气息灌入,一群西装革领的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之人高大挺拔,气势凛然,声音冷峻如刀。
“既是我的未婚妻,你凭什么当她姐姐?”
元姮眉目低垂,正纠结要不要接受道歉,称丁实欢一声姐姐,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话题,真好。
她抬头看来人,不等看清,意识到什么,又猛地低下头。
我的未婚妻?
那表示,来的是周石霖,周暴君啊!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脑袋微垂,目不乱瞟,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左右膝盖紧紧相靠。
——总之,降低存在感,当一团祥和的空气就对了。
周石霖进门后,目光巡视一圈,发现老爷子单方面给他指定的未婚妻像个坐在考场,紧张局促的小学生。
这种小,不止是身形和脸蛋,还有她散发出来的气息。
看那段视频,他觉得她未成年。
现在看来,如同三岁小孩。
他很快移开视线,转而迎上老爷子的目光。
周老爷子神情威严,当先开口:“来晚了,还不赶紧入座。先自罚三杯,给你未来岳父赔罪。”
周石霖恍若未闻,那群与他一起进来的周家人,纷纷跟元振宏打招呼,然后一一落座。
元振宏如履薄冰,一直留意着周石霖的举动,只见他不疾不徐,面色还算正常:“想让我喝酒,可以,但得有助兴。”
“什么助兴?”
周老爷子瞪他,“你也不看看场合,今天是两家家宴!”
周石霖轻哂:“家宴又如何,周家人才辈出,多得是会唱歌的人。”
爷孙俩争锋相对,这期间,元姮一直垂眸,目不斜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周石霖一出现,气氛陡变。
宴会厅多了许多人,理当更热闹,却反而散发出一种噤若寒蝉的压抑感。
她暗暗感叹,不愧是暴君啊,震慑力足够强!
她有点想偷看,因为好奇周石霖的长相,也因为对方的声音有一点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料想法尚未付诸行动,猛然听到“唱歌”二字。
刹那间,她像是被点了死穴,一动也不敢动。
呵,一首歌而已,周暴君的怒气竟然还没有散去,还要算账。
她双手交握,双腿紧贴,极力控制因为害怕不自主的颤抖。
宴会厅安静了好一会。
周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不愿罚酒就直说,爷爷还能逼你不成?入座吧,姮姮等你很久了。”
突然被拎出来,元姮心里一阵哀嚎。
不不不不,我没有等他,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不来!
她紧张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戳到暴君的逆鳞,元家实在承受不起那样的风浪。
然而,不管她怎么害怕,如何抗拒,周石霖还是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来,坚定有力的步子,像会吞噬光明的猛兽。
猛兽距离她十步,九步,八步……
她不可抑制地缩了缩雪白的脖子。
猛兽距离她五步,四步,三步……
她屏住了呼吸,长裙下的脚踝,相互挤压出疼痛感。
猛兽拉开椅子,坐在了她身边。
她整个人全面收缩。
这些细微反应,悉数落在周石霖眼里。
“怕我?”
他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