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心想:我们这一天只顾着赶路,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口。二小子还小他哪受得了,但他非常的懂事,他知道是要到城里救郎大伯,所以也是强忍着饥饿呀!
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吃滩,忙说:“孩子们,我们到前面先吃点东西吧。”
这里的小吃很有北方特色:大锅菜、驴肉火烧、再加油条和定州焖子。
李老太太给孩子们每人买了一碗大锅菜,又要了一盘焖子。她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尜瘩饼子,跟孩子一起吃起来。李新功的母亲抬头望着那高大的南城门楼子,边吃边想:这天都快黑了,可怎么办呀?这么大的定州城到哪里去住?打官司,又谈何容易怎么个打法呀……
这时,李新功猛然看到督头马龙带着两个衙役也到这里吃饭。他非常高兴地跑过去,跪下喊道:“马叔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我们听您的话,来定州打官司了!”
李老太太也迎了过去说道:“呀!马龙兄弟可算碰到你了,快给我们拿个主意吧!”
“嫂子不要着急先坐下!我就知道你们今天早晚准到。所以我带两名兄弟在此等候多时了。嫂子,孩子们好容易进趟城,还让他们吃那尜瘩饼子,今天我请客!”
说着便高声喊道:“四碗加肉的荤菜,四份驴肉火烧,外加二斤油条,再来两盘焖子!”
马龙用手一指那两个差官说:“他们两个是我的好友,都是生死弟兄,在这里说话也无防。那天,我从咱们镇上回来,就向县太爷如实禀报了。县太爷对这个案子早就明白,他心知肚明。但县太爷迟迟不结案,我看他也是想收那糟半年的贿赂罢了!”
李老太太急切地说:“县太爷受了曹家的贿赂,看来咱这官司必然输定了。我说大兄弟,咱现在一贫如洗!拿什么贿赂人家呀。”
马龙忙说:“嫂子先不要着急,那县太爷虽是个贪官,还好他的心肠也不是那么太坏,我反复想了想,这县太爷,他知道我们没有钱,捞不到什么油水。可那糟半年就不同了,他是家财万贯,像这么肥的肉,那县官大人岂能放过。那不狠狠地咬上一口,大大地捞糟半年一把。”
李老太太说:“这官司我们是打不赢的,我们现在这一家老小,来到这么大的城里,无依无靠,人生地不熟,也只能靠大兄弟你帮忙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打赢打不赢只要把人救出来就谢天谢地了!”
马龙说:“嫂子,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官司打赢打输,等那县太爷捞够了钱,到时候肯定结案放人。请老嫂子放心吧!你看天已经黑了,我对这里很熟,先给你们找个既实惠又可靠的小店住下。明天我带你们去见见这为县官大人,凭借我给他多年的交情,给他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我们即使没钱,他也给我们个人情呀!这官司打输打赢也不重要,主要的是救人要紧呀。”
李老太太叹了声说:“也罢,听你的,兄弟你就看着办吧。”
这正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吃过饭天也大黑了,马龙在西关那边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了个小店。这家店的店主和马龙有些交情,看是马龙亲自领来的也不敢怠慢,在后院找了两间干净的屋子,让他们一家人住了下来。马龙临走之时对李新功说:“好好照顾你娘,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次日天明,一夜没睡的李新功起的很早。他这几天也很少说话,肚子里的闷气,和仇恨都顶到了嗓子眼上了。
他在院子转了一圈,吸了口凉气,站定身行,接着他打了一趟六和拳:随着他走行门,迈阔步:“啊!啊!”的发力之声,肚子里的怒火和闷气,就像火山一样喷射出来……
郎玉莲也很早就起来了,她看了看刚刚才入睡的婶婶,那满头的白发和一脸的愁容,眼圈都发青了,不由的一阵心酸。
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知道这是新功睡不着早起来了。郎玉莲迈步来到了院子里,只见李新功,怒发冲冠,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在打拳……
郎玉莲看着眼前的李新功,这哪里是练武,这是在发泄呀!虽然出了气,但也伤了身子,郎玉莲更是一阵心痛。她上前一把拉住新功说道:“新功!你这是干什么……”猛地将李新功紧紧地抱住,满脸泪水贴在李新功那滚烫的胸口之上——泪水、汉水,相融在了一起……
他们住的是家起火小干店,可以自己做饭。李老太太去外边买了米做了点粥,加上自带的干粮,一家人凑合着吃罢早饭。不多时,马龙匆忙赶来说:“嫂子,我们今天要早些去,今天县太爷有公事要升堂,我们要赶在他升堂的之前。”
李老太太说:“我跟玉莲一起去,新功看着你弟弟在店里等着!”
李新功没有办法只好听母亲的话,在店里看着弟弟新春。
再说那马龙领着李老太太和玉莲,很快来到了县太爷的内宅。马龙前去通报,不一会儿马龙出来了说:“嫂子!大人还真给了我们个面子,叫我们在花厅等候。郎玉莲很高兴地说:“这下父亲有救了我们快去吧!”
来到花厅时间不长,郎玉莲终于见到这位定州的父母官。
李老太太和郎玉莲跪下,玉莲说道:“民女给大人磕头!”
县太爷裝作很和蔼的样子说:“都起来吧不必多礼,这是在家里你们有什么事请讲吧。”
郎玉莲又把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讲了一变,这时的郎玉莲,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老太太说:“请大人明冤,放了郎大哥吧!”
县太爷说:“现在这个案子,有点复杂。人命大案都已上报到直隶了。又有人证,那曹半严又不撤诉,我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常言道民不告,官不纠。那曹半严非咬住不放,也只好走一走过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