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膳,清颐园里,桌上摆了好几道河鲜。 “娘,这个腌虾真不错,你尝尝。” 厨娘还是很厉害的,把咸味都去了,只留下了鲜嫩。 陈令月吃得很香,覃练平日不爱吃鱼虾蟹,现在也吃得津津有味。 毕竟是儿子特意捎回来的东西,总觉得特别美味。 “夫人心里高兴呢,一连吃了三四个。” 周姨娘在一旁伺候覃练用膳,又给覃练夹了一个。 陈令月却阻止了她:“周姨娘,娘平时吃不惯的,还是不要一下子吃那么多了,等会脾胃受不住。” 周姨娘手一顿,略微自责:“还是大夫人想得周到,是妾疏忽了。” 覃练笑着说:“不怪你,是我没管住嘴巴,溶溶就是心细。” 她们婆媳相处融洽,宋文玉不禁脸色黯然。她站在周姨娘身边,低着个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陈令月一点都不喜欢,有人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吃饭。但这是覃练的习惯,她一时还摸不透,也不好贸然打破这样的局面。 离开清颐园的时候,宋文玉喊着了她。 “大嫂,我帮着周姨娘管理厨房,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嫂及时告知。” 陈令月微笑道:“都挺好的,我觉得府里的饭菜还不错,原来是二弟妹的功劳。” “谈不上功劳,就是为府里尽点力,不至于整日无事可做。不过,如今大嫂嫁进来了,这些管家的事,早晚都是要交给大嫂的。” 陈令月浅浅一笑:“我哪里管得来,还是劳你们多操心,娘也放心些。” 宋文玉笑了笑:“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做妯娌的一天。” 陈令月一愣,“是啊,世事难料。” “你是个有福气的。” 在家中有祖父宠着,嫁人了又有夫君婆婆宠着,这些东西,她是盼也盼不来的。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二爷如今官至礼部任员外郎,前途大好,二弟妹也是有福气的。” 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句。 “我如何能和你比。” 宋文玉语气暗淡。比不了,陈令月是心甘情愿,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子,而她呢…… 已经到了分岔路口,两人的谈话也就此结束了。 陈令月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宋文玉看着温婉娴静,可似乎身上总带着些幽怨,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气质。 日常交往就好,没必要深入了。 西街陈府,传出赵氏的一声怒吼。 “是哪个王八蛋,又偷偷拿走了我放在抽屉里的三百两银票!” 跪着的丫头战战兢兢,“老夫人,是大爷,他非要闯进来,奴婢拦不住!” “你是个死人吗?说了多少遍,锁着门,不要让樊哥儿进来,你听不懂人话吗?” 赵氏拿起一个茶杯,就要砸出去,可是想到再买又要银子,她就放下了。 “噔噔”上前,抽了几下在那个丫鬟身上。 丫鬟咬着牙,不敢求饶。 赵氏打累了,坐在凳子上喘气。 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如今老的那个,天天搂着狐狸精,醉生梦死,已经让赵氏气得食不下咽了。 偏偏亲生儿子天天出去鬼混,她的嫁妆,已经被他霍霍得所剩无几了。他怎么就不肯改呢? 环姐儿在恒王府也是艰难,总是伸手要钱,说要打点上下。 赵氏都不知道,还能撑到何时! 赵氏不知道,她还有得熬呢。紫苑找了一个厉害的花娘,把陈樊缠得五迷三道的,闹着要花五千两银子替她赎身,纳回家里做妾。 赵氏简直是气炸了! 五千两! 他以为他娘还有多少银子可以挥霍。 “不行,我绝不同意。一个下贱的女人,休想进门。” 陈樊哭爹喊娘,最后丢下一句:“芳娘已经坏了身孕了,娘你忍心看着儿子的骨肉没名没分,流落在外吗?” 陈安脸上松动了一下,“毕竟是樊哥儿的骨肉,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了。” 宋三姑娘如今已经是陈安的姨娘了,她柔声说:“是啊,大爷的第一个孩子,老爷的第一个孙辈,还是接回来的好。” 省得姨母一天到晚就盯着她,专门找麻烦。 赵氏果然瞪了她一眼:“有你说话的份吗?” 宋姨娘眼眶一红,没有说话。陈安心疼地说:“你凶什么,她说的也没错。” 赵氏气得头晕,“老爷,你就这么护着这个贱人!” “别天天‘贱人’、‘贱人’的喊,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 赵氏的眼睛,一下子就冒火了。 “天天勾引自己的姨父,还敢认是我的‘外甥女’吗?不是贱人是什么!” 宋姨娘捂着脸,就哭着起来。 陈安也火了,“你无理取闹,这事情,当初还不是你起的头!” 夫妻两个又吵了起来,倒是把陈樊晾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