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的生活,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 先帝当时缠绵病榻,对朝政的把控早就不如年轻时候了。 太子的地位,并不是十分稳固的。 贤妃出身武将之家,一直受太子冷落,贤妃家里有颇多抱怨。 先皇后经常传召姐姐入宫,训诫教导。 太子也是分身乏术,忙得脱不开身。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姐姐又怀孕了。 那时候,是冬天,覃练记得清楚,东宫的窗外,白雪皑皑,姐姐的脸上都是喜悦。 哪怕姐姐被先皇后折磨得,面容憔悴,可她眼底的幸福,是如此迷人。 贤妃是武将出身,动作大大咧咧,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她有一个爱好,就是舞剑。 贤妃入了东宫之后,无论风雨晴雪,无论清晨黄昏,兴之所至,她就会提起剑,在花园舞剑。 那一次,姐姐去宫里请安回来,贤妃的剑突然出现,把姐姐吓了一跳。 姐姐脚下一滑,人就摔倒了。 孩子也没有了。 追究起来,贤妃属于无心之失,先皇后力保贤妃,太子也无可奈何。何况,姐姐知道,当时的太子,不能失去贤妃家族的助力。 姐姐也就原谅了贤妃。 “孩子就是这样没了的。” 事过境迁,等姐夫登基,坐稳皇位之后,姐姐也不再追究贤妃了。 因为,多年的相处,姐姐已经看透了贤妃。当时的贤妃,确实不是故意的。贤妃为了表示歉意,从那之后,也没有再碰过一次剑。. 何况,贤妃家里,世代忠良,姐姐也就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崔承东听完,却问了一个问题:“那后来,怀王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覃练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当初皇上承诺姐姐,不宠幸旁人,为何现在会有这么多不属于姐姐的孩子出现在宫里呢? 覃练苦笑,负心之人要变心,还有什么道理可说呢? 姐姐失了孩子,伤心无比。又因为先皇后的刁难,身子本就不好。 那几个月的时间,她缠绵病榻许久,对姐夫也不如以前那么关心了。 朝堂之上的事情,姐姐帮不上忙。 姐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天两天,四天五天,他们之间,有时候竟然无话可说。 终于,姐夫还是宠幸了旁人。 覃练那段时候,总是去陪着姐姐,这些事情,她都看在眼里的。 她想瞒着,姐夫,不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她的姐夫了。 他是大燕的太子。 太子也想瞒着。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东宫妃嫔有孕了,姐姐什么都知道了。 她还记得,姐姐那个时候的样子,仿佛万念俱灰。 覃练害怕,就把不到两岁的孩子抱到姐姐跟前。她看见了孩子,这才慢慢恢复了生气。 覃练一口气说完了。 她叮嘱崔承东:“阿治,女人的心,有时候很倔强的。爱一个人,或许会爱一辈子。可是,若是决定不爱一个人了,也许就是转瞬的事情而已。” “哪怕是痛,她们也会咬牙剔除心里的感情,不再回头。” 姐姐就是如此。 在那之后,她就成了现在这个人人夸赞,贤惠大度的皇后了。 “所以,你既然对溶溶有了承诺,我希望你能坚守本心,善始善终。我不想看到,你们最后会成为陌路人。” 覃练语重心长,崔承东郑重点头:“母亲,我不是皇上,我不会像他一样的。” 崔承东走了,覃练还是呆呆坐着。 哎,如果那个孩子顺利降生,也许她就不会嫁入卫国公府了! 想到这一些,覃练的心里,满腹惆怅。 崔承东快步走回去,看见了陈令月,一把就把她紧紧搂住。 陈令月不明所以,闷在他怀里柔声问:“阿治,你怎么了?” 他心绪难平。 昨天才和溶溶说起唐五叔的往事,今天又听说了皇上和皇后的往事。 崔承东越发觉得,幸福来之不易。 想到这里,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溶溶,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拉紧彼此的手,绝对不要放开。” 她虽然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可是,她看得出,他心潮起伏。 “阿治,我会牢牢把你的手握紧。”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紫苑看见门口大开,就过来想说一下陈安的事情。 哪里想到会看到这个。 她忙飞身闪开。 真是羞人! 爷和夫人怎么也不关门! 崔合看到她脸上红红的,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突然从里面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