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二十年没见了。 覃练怎么会认不得他呢? 她本来还挂着微笑的脸,现在彻底僵住了。 她的眼睛,只看到了一张,在梦里见到过的脸。 近处看来,是老了。 可是,还是那么迷人。 她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在,覃练克制地垂下眼帘,努力自然地和唐茂成打招呼。 “唐五爷也在此处吗?” “大师现下有客,我不便打扰,这签还是请大殿解签的师父帮忙就行了。” 法慧大师却说:“夫人既然已经到此处了,还请把签给老衲吧。这签,或许就该是老衲给夫人解的。” 终究是担心亲人的心占了上风,她把签递给了张嬷嬷,张嬷嬷走进房间,递给了法慧。 法慧看过之后,就笑道:“夫人不必担心,这签上说‘柳暗花明又一村’,想来,不管夫人求什么,最后都能否极泰来,是一支上上签。” 覃练展颜,心里略有安慰。 “多谢大师指点。告辞。” 她走了,唐茂成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 他捧着棋子追出去,覃练听到脚步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唐五爷,有事吗?” 两个人都克制地看着彼此,隔着五六尺的距离,不再靠近。 唐茂成温和地说:“我不知道你忧心什么,但是,我想,什么事都不会有的。阿治这个孩子,我在江淮的时候,曾经和他畅谈。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孩子,你不必担心。” “阿治的媳妇,也很好。他们年轻人,经历一些事情不算是坏事。你多保重,别多想。” 虽然覃练担心的是皇后和太子,不是阿治和溶溶。 可是,他真心的开解,也让她舒心了许多。 “好,我知道了。” 沉默一会,覃练还是没忍住问:“听说你过了正月就离京,是有什么变故吗?” 唐茂成微微一笑,他指了指身后:“遇上一个难得的棋友,就舍不得走了。” “夫人若是有事需要在下,只管来此找人就行,我多半会在这里。” 覃练脸上却不自在了。 “我找你做什么?不许胡说。” 最后一句,说得更有点撒娇的意味。 她顿时觉得丢人,带着张嬷嬷头也不回就走了。 唐茂成一直站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回头。 法慧看他回来,就调侃道:“老衲还以为,唐施主准备把老衲这一副围棋带走了呢。” 唐茂成这才注意到,他手中,居然还一直捧着一盒棋子。 这个模样,真是够傻气的。 而怀王,也在此时,得知陈令月已经去了东海。 “她怎么肯去东海呢?” “那个地方,听说潮湿阴冷,常年吃一些鱼虾,连块肉都少见。” “海风刮得人生疼,她去了岂不是要吃苦吗?” 怀王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康王撇撇嘴,心里却庆幸,这女人走得好。最好,她死在东海,省得皇兄惦记着她。 怀王停下来,一拍桌案,“崔承东这个糊涂蛋,居然也同意她去东海!” “他怎么就一点都不心疼她!” 说着,他想起来一件事,又说:“咱们在卫国公府的眼线,也是真的没用了。阿月离开快半个月了,才发现她人不在京城。” “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这件事,康王也是在意的。 “按理说,不应该啊。哥,不会是他们发现,哪个是我们的人了吧?” 所以才故意隐瞒消息。 怀王摇头:“应该不会,上一次传信,还是崔承东去东海之前了。这个眼线,我们动得不多。” “你是知道的,阿月一贯聪慧,想要瞒住,也不是什么难事。” 康王翻了翻白眼,他知道,他怎么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大祸害而已。 怀王又道:“不在也好,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接她回来。” 康王不愿意再谈陈令月了,他转开话题:“哥,杨元广是怎么回事?真的不行了?” 怀王冷笑:“谁知道,活该他不行。” 他真是看不上,杨元广的下作手段。 对女人,他从来都不会像杨元广一样,肆意折辱。 “说他是活该,可是,这也太恐怖了吧。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呢?” 右相本来让他早早离开京城,如今这件事情,搞得杨元广一团糟。他说了,治不好病,他哪里也不去。 他可不想一辈子,就当一个废人。 陇西郡那个犄角旮旯,更治不好他的毛病了。 “他不去西北盯着,不会出什么事吧?” 怀王也有这个担忧。 不过,“这件事情,我和右相提过了,杨元广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出问题。右相答应他,给他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