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已成定数,云禅未再为是否要做皇孙老师而摇摆,反而安心之后毫不客气的收了皇后的各种赏赐。
许多大臣,不管是上元宴上见过他还是没有,也都想来结识一下这位似是凭空出现于朝堂上的公子。
但云禅只是让人记下了拜访之人是谁,礼品一概不收,人一概不见。
这一日,她坐在门口看着手下人用长杆打房檐上的冰锥,童子在一旁欢乐的蹦蹦跳跳。
大雪初融,雪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又结成冰柱,冰柱下端往往非常尖利,若是恰巧掉下来,也会伤人不浅。
卢桓走过来:“公子,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云禅点点头,眼角看到童子跑过来,眼神带着询问。
云禅捏捏他的脸:“我们很快救回来,公子回去给你把东儿姐姐带来。”
童子点点头,拿出随身的炭笔在手账上写到:“好久没有见过东儿姐姐了,她每次都不喜欢和我玩。”
童子已经很久留在京城,身边没有适龄孩童一同玩耍,难免寂寞。
卢桓在一旁说:“童子在家好好听青姨的话,你东儿姐姐现在长大了,会好好带你的。”
云禅笑了笑,一个守门人来禀报陈南华到了。
人未近,声先到。
“公子门口有马车,是今日就要走?”
“是,早去早回,一会儿就出发!”
“那我送公子一程吧。”
对面的冰锥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冰块被零零碎碎的丢在一边。
她向不远处招手:“阿童,过来见过三皇子!”
童子听到声音,又跑回来,小心行礼。
陈南华看着他,这孩子和陈凌倒是差不多大。
“这孩子是?”
云禅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童子说:“这位是公子的朋友,将来若有事情可以找他帮忙,我不在京城的时候,源中阁可以听他的。”
这话一出,陈南华愣了一愣,童子虽然也吃惊,却乖巧的没有多说。
送走童子,陈南华索性坐上了公子出城的马车。
“公子这是何意?”他忍不住问道,“我不是贪图公子的利益!”
“我知道!”云禅依然平淡无波,仿佛送出一个源中阁,就如同送一枝毛笔一般随意。
“公子为何要这样说?”陈南华似乎眼中隐约有了怒气,他生平第一次主动与人修好合作,却被人如此对待,他觉得是被侮辱与轻视。
云禅马车缓缓而行:“童子是我三年前捡回来的,先天不能说话,他母亲的马车翻下山崖,临死前还紧紧的抱着他,就死在他身边。可能是当时受了惊吓,被我们带回去后竟然不太记得之前的事了。连名字也不记得,我们同行的一个先生说这孩子命薄,要等到他十岁以后才能给他起名字,所以大家就一直叫他童子。”
陈南华微微皱眉:“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云禅笑了笑:“这童子一直养在源中阁,对阁中事务十分熟悉,别看他年纪小,但也是什么都懂得的。我如今源中阁有了把柄在皇后手里,不管以后她还会不会用这件事威胁我们,我希望殿下能帮我照顾他。”
“什么把柄?”
“足够让我心甘情愿做陈凌老师的把柄!”
陈南华还是凝重的点了点头,总觉得云禅的话有种托孤的感觉。
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我不是在托孤!”云禅突然说道。
“嗯?”
“我看殿下的表情有些凝重,必然是觉得我说的话太凝重了。但我不是要交代身后事,只是趁着现在想起来了,先说一下,殿下有时间可以和他多接触,这孩子很聪明。”
说话间马车已经出了城,前方不远处还有另一辆马车,打眼看去,顾朗正在和车夫说着什么。
一抬头看到掀开帘子的云禅,几乎立刻红了脸。
走到马车边对车里说了什么,车队就开始往前行了。
陈南华下了马车,步行回了城中,自己的马车等在一边。
他有些浑噩的登上去,看到车内的一抹黄色才想起今天来找公子的用意,可她却突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措手不及。
要说自己与她结盟也不过短短几天,何以对自己如此信任。并且他根本不信她在做陈凌老师这件事情上准备不足会被人抓住把柄。
马车路过源中阁,陈南华看过去,大厅坐着几个商人样子的客人,掌柜坐在一边,童子站在一边低着头。
他没有停下,还是径自回了府上。
云禅走后几天,朝堂之上讨论起了齐王赈灾一事。
“齐王派人送来消息,西梁人派来的一只骚扰我朝边境的军队已经被压制住了,但军中的军饷却所剩无几了,请求朝廷拨款,众爱卿怎么看啊。”皇上问道。
章琦看了看刘茂,后者似乎并没有站出来的意思,他与左相刘茂分管六部,他负责兵部、刑部、工部,刘茂负责户部、礼部、吏部。
此次齐王军饷不足的原因,说起来也算是他工部督办工事不利造成的。
偏偏如今西梁异动频发,兵部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西境守军该有的军饷供及,所以肯定是要主张发放的。
但最后的钱还得是和户部讨。
果然,户部尚书先站了出来:“回禀陛下,这军队的军饷向来都有记录,预备富足,按照以往的消耗情况,齐王的军需不至于损耗如此之大,臣觉得应该查清军饷用处,以防有些人私吞。”
兵部尚书站出来:“臣听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