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帮他推掉婚约?”陈南华在解长风走后问到。
云禅仿佛真的想了想,最终却只是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吧!”
这解长风其实正如卓子牧当初所说的,是被她利用罢了。
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入仕的理由,还得让人觉得她是心不甘情不愿,才能让其他人少些怀疑。
而这解长风的不设防的心性也确实让自己的目的都顺利达成了。
皇帝赐婚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表面上是打压了太子的势力。
但云禅知道,解骏与上官家考量不同,从未想过攀附一方上位,是为实在的纯臣。
他没想过帮太子,却也没想过帮皇后。
就算文唐和解长风真的结为连理,解骏也顶多是叮嘱他莫要因为身份变化而忘记上进,对云禅的计划不会有什么阻碍。
可解家小姐和陈凌的婚事却不一定,云禅不敢笃定解骏有多么相信太子为人,是否相信若太子上位还能留住陈凌与解长娇安稳度日。
不过好在距离陈凌成年时日久远,到时候这份婚事是否要用计拆散,也还不用她现在就开始筹划。
所以对于解长风的请求,她原本是不想节外生枝的,毕竟自己若推说没有办法,帮不了他也是无可厚非,他也找不出什么不是来。
可想起解长风洒脱的性格和旧友文唐看起来跋扈的身影,最终也没有生硬拒绝。
顺其自然吧,她想。也许有什么机会也未可知。
陈南华看着她的神色说不上轻松,也就不再去提起这个话题。
他已经隐约觉得对于这时的朝堂局势,她似乎看得比他清楚的多,自己猜不透她的想法,却也不愿去逼问,给她平添烦恼。
若有需要,她总会告诉自己的。
“之前我去到太子宫中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公公有些奇怪,我怕太子宫中被安排了什么眼线,却又不好和他明说。”
陈南华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便对云禅说道,“太子当晚并未对我的话产生多大的兴趣,今日在朝堂上也没有利用我提供的证据,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摸不清他的想法。”
云禅笑了笑:“小公公的事不必在意,太子是有分寸的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恐怕谁也问不出来。”
又转头看向他:“不过殿下今后不必和太子走的过近,如今你有了丞相做靠山,大可自成一派,你若想取代他,云禅也可以帮忙!”
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好一阵微风吹过她鬓角的碎发,午后晴朗的天空似乎搭在她的肩上。
一袭优质白衣将她的身材笼罩的严严实实,阳光洒在她的身后,为她周身镀了一层光。
陈南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以为孟小姐和我一样并未看重过那个位子呢?难不成是我一直以来想错了?”
云禅静静地笑着。
“不管我有多么看不透大哥,但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残害同门的,若他日太子真的荣登大统,我自可以领了封地,逍遥快活后半生,何必在那个位子上辛苦挣扎一辈子!”
云禅脸上看不出多余情绪,只是嘴角噙笑点了点头。
陈南华的母妃在生产时就因难产去世了,他是被如今的钟贵妃一手带大,但身份始终不如长子和嫡出,多年来伪装断袖风流,不问朝政放荡不羁,自然从来没有人想过将其当做储君。
就算是云禅,在仅仅听闻他的事迹而未接触其人的时候对他的判断也是有出入的。
但接触之后也确实发现三皇子并非不学无术,实际上也是很有能力的。
但他毕竟武学不足,没办法像齐王一样成为掌握军权的护国王爷,若不能继承大统,将来也就只能做一个富贵闲王。
云禅点点头,了然的一笑:“殿下说的极是,不过刘相那边还是应该去劝一劝的,刘大人为官多年,很多朝廷大事还应该听他的意见,皇上不劝,刘相也得有个台阶下,毕竟这还是因为……”
“因为我在外面名声不好。”陈南华倒是不见尴尬,看似十分爽朗,实则带着一丝常人听不出的落寞,“毕竟人家曾经是想做太子妃的。”
云禅了然的点点头,毕竟作为断袖,就不会有大臣前来提亲,不会有子嗣又性格放荡,势必不会是皇位的争夺者。
他身为皇子却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保全自己。
陈南华看看她的脖子:“公子的喉结可做好了?”
云禅拿扇子打掉他伸过来的手:“三皇子要成亲的人了,还是收敛一点好。”
然后将自己的衣领拉下来一些。
那里已经可以看到一个清晰的喉结,陈南华感觉新奇,乍一看似乎真的没什么破绽,不禁惊奇于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如此总不会让人一眼就识破她的身份,再加上她身上隐约总透露着的药草味,总归让人觉得她十分虚弱,这样子她瘦弱的身材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陈南华看看她的双腿,即使现在坐着轮椅不方便行走,他却觉得,云禅一定在鞋底垫了高,不至于身高与同龄男子差得太多。
陈南华呵呵一笑,状似无意地说:“若大事已成,将来我收你做个侧妃,如何?”
云禅心中一动,对于大事完成之后的事,她并不是十分在意的,三皇子侧妃的位置可以保后半生无虞,对谁都是难得的承诺。
但她也只是淡淡的笑了,假装没有看到他偷偷打量自己眼睛时一闪而过的怜惜。
“谢三皇子美意,不必了。如今我们可能要筹划一下去宜州的事情。”
陈南华回神,想到她刚刚对陈凌说的话,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