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勤站在A大树林边的鹅卵石路边,头顶的太阳照在他黝黑精瘦的脸颊上,像照在沟壑纵横的戈壁滩上。
“警长,两名死者是情侣关系,也都是A的在校学生,应该是来树林里幽会时惨遭杀害的!现场的法医看过了,说,说是……”
“有什么说什么!”
“是,法医说这两人是被重力挤压致死,就像被夹在了两块钢板之间,在一股极大的力量的挤压下,两人的骨骼和内脏瞬间破裂,同时死亡。”
孟勤将眉心攒成了山丘。
钢板?重力挤压?在这片幽静的树林里,凶手使用钢板将两人压成了肉饼?
无论哪一个说法都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写进案件报告里!
孟勤强忍住怒意,拉起黄色警戒带快步朝林中走去,踩得地上枯枝咔咔作响。
警员将两具尸体从树林里抬了出来,准备进一步尸检。
孟勤停在担架旁,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众人不约而同向后退开一步。
两句尸体已经不成人形,像是屠宰场里堆叠起来的腐肉,
孟勤俯下身来,在那对肉泥中寻找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孟勤很快在一块尚且完整的肩头肉上发现了新鲜的痕迹。
“是咬痕,是,是人类牙齿的痕迹。”现场的法医颤巍巍道。
“嗯。”孟勤声音低沉,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法医继续道:“两具尸体的血都被吸干,而肉则被混合了起来,不过从数量上看,应该缺失了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两名受害者的尸体缺少了一部分?”孟勤目光如炬。
“是,是这样的。”法医心惊胆战:“依据目前的情况判断,凶手很有可能吃掉,不,不,很有可能带走了一部分碎肉。”
孟勤深吸一口气,让法医现将残余的尸体带走。
如果不是在学校里处理警务,他真想现在就狠狠吸上两口烟,虽然女儿总是提醒他这样对肺不好,但至少可以用来缓解近段时间高度紧绷的神经——倒不是因为惨烈又血腥的凶案现场,这样的场面他实在见得太多了——但眼前这起凶杀,已经是这个月发生的第五起“未知生物”杀人案件!
孟勤之所以将其称之为“未知生物”,是因为这位老警长根本不相信野兽,那不过是政府为了掩盖什么而找出来的托词罢了。
一定还有别原因,一定还有!这样的障眼法瞒不过他的眼睛!
孟勤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此时的他也注意到那些“未知生物”最近出现的频率是否太高了些?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蹊跷,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他仰起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太阳所在的位置,是啊,就连那颗永恒的太阳都变得怪异起来。
“警长,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本册子!”
孟勤接过物证袋,将里面册子去了出来,这本册子记录着很多新婚夫妇的信息,每对新人的名字后面还有相应的评价和分数。
看上去像一本恶作剧,孟勤这样想着,问道:“这本册子是受害人的吗?”
“不是的,从笔迹上看均不属于两名受害者。”
孟勤立即警觉,加快了翻页速度。
每对新人的页面上都标注了日期,应该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吧,如此说来,这本册子的持有者可能是婚庆工作人员。
孟勤很快将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他目光一凝,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季晨。
“去查查季晨的资料。”
“是!”警员应声走向巡逻的警车。
孟勤再次看向季晨的名字,深吸一口气。
警员很快调取到了季晨的信息。
孟勤将一沓接在手里,猛然间,他目光凝得如同聚焦的火焰,拇指死死扣在第一张纸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压痕。
放在面上的那是季晨初中时期的资料。
照片上的季晨还是一张略带稚气的脸,明媚的眼眸里装着三月的春光,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校服上印着鹿溪中学的字样。
季晨,远洋生物科技集团董事长季卓远的独生女,早年跟随母亲和外婆在乡下生活,等到上初中的时候才搬到了城里居住,就读于鹿溪森林旁的鹿溪中学。
但在仅仅上了一年之后,季晨出事了。
孟勤还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夏季的傍晚,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被一片乌云覆盖,没过多久就迎来了一场暴雨。
那时候的孟勤负责在鹿溪森林一带值班,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女孩的求救声,等他寻声而出的时候,果然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朝值班警亭飞奔而来,根据女孩口供,她是从鹿溪电视塔那边过来的,她的母亲被杀死了!
孟勤给女孩做了简单的检查,除了满头满身大量的血迹外并没有额外的伤痕。他本想先带女孩下山,但女孩却苦苦央求他去救自己的母亲。孟勤被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和眼前的女孩差不多大。
孟勤将女孩锁在值班室里,而自己则冒雨进了森林,但怪事接踵而至,他明明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那座鹿溪电视塔,但在那天晚上他偏偏迷了路,无论怎么走都接近不了那座塔,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遇上了鬼打墙。
等到天灰蒙蒙亮起的时候,他接到总部上司打来的电话,说他擅离职守,就在当天一早,他就被调派到其他城市,直达十年之后才重新调回来。
孟勤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后来还是他暗中查访,才知道那个女孩名叫季晨,那天晚上她失去了唯一爱她的母亲。据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