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干什么?
她是宋肆青,在女厕所,遇到男学长了。
辨认出江衍的声音,宋肆青小脸一红,紧张地抵住门把手:“学长,我们这里不提供原味。”
江衍愣了三秒,感觉昨天吃的饭不香了,他语气变得咬牙切齿:“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江衍淡淡哼了一声,墨色双瞳有点阴沉:“你不是真的宋肆青。”
被揭穿的宋肆青低下头。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她就要为自己的露馅慌张了。但她现在稳得一批,因为她也很确定一件事:“是吗,可你也不是张衍呀。”
她的语气甜甜的,就像在说今天吃几道菜。
她的确不是银川大学的大一新生宋肆青,但她的名字和这个女生一样,也和她长相完全相同。
五百年前,她有意识起就叫这个名字。
上次出山的时间宋肆青有点记不清了。对她这样不会老不会死的异类来说,呆在山里最自在,时间流逝和她无关。
直到几日前,雨夜夹杂着电闪雷鸣。
“吧唧吧唧。”
宋肆青蹲在山脚下嘬手,鲜嫩的见手青是她最爱的小零食。每次吃完小零食,她都能看到天上有只漂亮的大眼睛朝她说话,亲切又温馨。
没有人类能陪伴她超过一百年,但那只眼睛可以。
“咚!”一个女孩从山顶掉下来,精准撞击到她身上。
宋肆青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并被压住动弹不得。
女孩摔下来时,已经因为多次碰撞陡峭的崖壁身亡。她的面孔鲜活,和宋肆青长得一模一样。
宋肆青起初以为是小零食让她看花眼了。第二天,她才确定山上真的掉下来另一个自己。
她把女孩埋到自己住的山洞附近,埋了足足有三米深,防止被野兽吞食。
可是女孩的父母带着警察找来了。
“青青,你疯了,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女人一边尖叫一边过来拖住她。
“啊?”宋肆青一脸懵逼,忽然猛挨了个大逼斗。
“不就是个大学志愿吗,我们供你吃供你喝,凭什么没有权利决定你上哪所大学?你居然为了赌气跑到山里来,让这么多警察来找你,丢脸丢够了吧!”
女人抓着她,时而关爱她时而咒骂她,不给她一点逃离的机会。
警察拿着照片对比,确定了她就是涉案人,把她绑回了警察局。
宋肆青五百年没遇过这么离谱的事情,她莫名其妙顶替一个死去的人,成为刚刚高考完的花季少女。
并且真正的“宋肆青”因为一种叫抑郁症的病沉默话少,交际圈简单得可怜,导致没有人察觉她的不对劲。
宋肆青将错就错,接受了这样的人生。
可眼前的江衍也不是江衍。从他走进教室门成为新班助开始,无论言行举止还是气质,都和白天那个斯文、轻声细气的江衍不同。
宋肆青对这方面有着极强的直觉。
她笑吟吟地揭穿江衍。
对方没有掩饰,欣然承认:“没错,我不是江衍。真正的江衍在白天就死了,他在运送饮料前往体育馆时违反了规则。”
“那你是谁?”宋肆青问。
“大概是和你差不多的存在。”江衍的声音回荡在厕所间里,“有兴趣认识一下吗?”
厕所里亮起手机光亮,宋肆青打开门,她的脸在光晕中如同阴森恐怖的洋娃娃。
她粲然一笑,眼睛闪闪发光:“你是怎么找上我的?”
倘若江衍来到新媒体c班的目的就是她,她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盯上了。不过江衍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活了五百年,见过一些能装神弄鬼的小灵物,但从来没有和她一样的存在。
她眼底暗闪过兴奋。
“我得到了江衍一点死前的记忆,发现了你可以愈合的伤口。”“江衍”解释着,视线落到宋肆青消失的一只手上,他皱起眉头。
“伤的很严重?”
那个死去的江衍无论开玩笑还是正经,都谈吐儒雅温和,与面前的江衍风格迥异。他眉宇莫名隽秀锋利,在幽暗中多出一丝邪性的帅气。
“是啊,痛死了,我被维修工选中的时候你还说风凉话呢。”宋肆青吐吐舌头,委屈地拉下脸。
江衍没有再开她玩笑,轻轻咳嗽两声:“我不知道会这样。”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衍。”他伸出手。
宋肆青将手机扔进口袋,与他宽厚的手掌握在一起:“宋肆青。”
远方传来一声惊叫,隔壁班被派来给维修工带路的男生一路朝这边逃窜。
那人被眼泪鼻涕糊了视线,连滚带爬地钻进附近的男厕所隔间,体格庞大的维修工尾随而至。
“吃……”单调重复的呓语在午夜回廊中响起,夹杂着野兽般低沉的呼吸。
江衍挡在女厕所门口,朝她道:“躲好,别再受伤了。”
说来奇怪,维修工在洗头池前徘徊,搜寻活肉的气息,却对活生生站在面前的江衍视若无睹。
它漫无目的地摩挲,很快钻进男厕所里。
宋肆青隐约听到它的头皮与天花板发生摩擦,缓慢僵硬地移动。她抬头看了看厕所隔间的门板,距离天花板有一米空间,足够维修工探头搜寻。
“那家伙要惨了。”宋肆青淌过地上的血水,来到江衍身边,原本消失的手臂已经长好,只差五根手指。
江衍漠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