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想着莫要闹出太大动静,就劳烦中车府令了。”嬴政逗弄着新送来的宠物,漫不经心嘱咐道。
赵高从不来冷宫,他认为住在这里的是失败之人,因此并未对此事太上心。跟着前方带路的是哑公公,赵高思索着下一步棋。
哑公公七拐八拐,愣是让没来过冷宫的赵高觉得去错了地方。
“公公,咱们是不是绕远了?”意识到与皇帝说的西面差了十万八千里,赵高出声提醒。
哑公公比划半天赵高才明白那边最近因为雨水道路不好走,还有工匠在修葺围墙,只得继续绕远。
又拐过一道弯,赵高眼前忽现一扇红门,门前竟有兵士在把守。院内还飘出各种奇花异草的香味,细闻之下比后花园还要多。
“公公的冠歪了。”赵高适时提醒,上前把冠向右一拨。
哑公公摸了摸头上的冠,感激地朝赵高点点头,继续头前带路。
见到的冷宫娘娘姓木,哭哒哒的样子谁见谁怜。赵高耐着性子将娘娘一步一扶沿原路走出冷宫,登上马车。
赵高挥鞭,专心驱车:“娘娘以后便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赵高再次恭贺木娘娘。”
木姑娘拭着泪:“赵大人还叫什么娘娘。想来我们相识十余载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初若是跟着……罢了,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赵高不语,驱车到咸阳外,将娘娘扶下车,又送了些盘缠给她。
夕阳射在有些佝偻的身影上,昭示着荣宠一时的女人黯淡离场。
那人影变小变淡,消失在远方。战乱年代,怕是再不会相见。
待到满天星斗,跟着的护卫小心翼翼问:“大人,是否回府?”
赵高摇摇头:“我去附近的山上散散心,你叫人备几壶酒。”
“是。”
阴阳家
“如何?”
“不行。”月神遗憾说道:“此人也不是。”
赵高最近给他们送过来好多人,有异发异眸的,有天资聪颖的,有言语癫狂的,有行事诡谲的。但摄魂术后月神发现没有一个是他们想要的。
“密室中那个呢?”
“说出胡字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现在用药吊着命呢。”
东皇太一叹气:“只愿罗网织得网够大够细够远。”
月神不无担心地说“属下唯恐……”
“与虎谋皮?”
“是。”
“总是要付出些什么。”东皇太一看着头顶用夜明珠堆起的星空图,说,“那颗星虽偶有暗淡却是愈发明亮了。”
月神安慰道:“东面几个郡全派了探子去,总能找到的。”
阴阳家的掌门忧心忡忡:“不要被别的势力抢先就好。”
一日傍晚
“阿凌姑娘要睡了吗?”张良敲敲门,问道。
“还好吧,怎么了?”
“良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
于是绮凌披了件外衣跟着张良进了书斋,拿到了一卷竹简。
“阿凌姑娘不妨看看。”
绮凌接过,竹简上密密麻麻地的蝇头小篆令她眼花。耐下性子来仔细辨认,绮凌发现里面有很多数字。
张良笑语:“阿凌姑娘为良读一遍吧。”
她怎么就没跟父亲学过武功!绮凌瞪向张良,再“不读就不继续”的暗示下,不情愿开口:“入頃……嗯……”
“chú。”
“入頃芻。“绮凌抿嘴,“入頃芻…芻”
“gǎo”张良接。
绮凌故作掩饰地咳嗽一声:“入頃芻稾,以其受田之數,无,无kěn?”
张良点头表示不容易。
绮凌松口气继续:“”無墾不墾,頃入芻三石、稾二石。芻自黃及束以上皆受之。入芻稾相輸度,可也。乘馬服牛稟……巴蜀二郡税以丹穴,二十税一……或耕豪民之田,见税十五……百越发卒五十万,食量分五等,五食,六食者占十之六七,半食者三……”
一卷竹简放在绮凌的年代可能还没有本旅游手册字数多,偏偏字繁意难,磕磕绊绊读下来竟花了快一个时辰。
“秦王政二十九年春。”终于全部读完,绮凌放下手中竹简感叹怪不得古代学渣不爱背书,比催眠曲还催眠曲,以后要是睡不着从张良那里拿个类似的竹简保证两分钟内躺倒。
张良倒是耐心十足,摆正竹简放上案几笑着问:“阿凌姑娘说说什么意思。”
笑面虎!字都不认识鬼知道是什么啊!绮凌恨不得把茶杯的水泼过去让他清醒一点,她又不是人形自动翻译器,读完就能归纳整理。
不过看张良一副教书育人的态度,绮凌还是拿出考试时做阅读理解的方法试着总结:“我....凌看通篇提到的都是数字,又有税赋等字眼。应该跟财政相关。里面还提及县,郡,所以有可能是各地述职后中央官员做出的总结。至于前面,感觉像是律法?“
张良点头:“前面是良为你抄得秦朝律法,后面是今年朝廷的财政情况。”
“你你你。”
你怎么知道机密情报!
“嘘。”张良虚按上绮凌的唇,“阿凌姑娘莫要深问。是你想要学良才给你拿出来的。”
绮凌呆住,之前饭后闲聊时的随口一提他竟然还记得!
张良拍拍身旁的软垫:“说来传道受业解惑此类事情阿凌姑娘可是庄内第一人。”
也是最后一人。
扑通扑通,绮凌只觉自己心跳怎么这么快这么急声音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