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毕竟已经是初冬的季节,饶是海边相对于内陆温度高,但水里还是冰冷无比,特别是暗河终年不见天日,更是寒冷刺骨。
原来来人正是文若虚,他没有回答,先是把船桨丢给身后的锦衣卫,然后脱下外袍把王葭裹得严严实实,又接过属下递来的铁环,“咔嚓”扣在王葭的手腕上,不待王葭发火,接着把铁环的另一头又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末了用力扯了扯,发现纹丝不动后,才抬眼看向王葭,“海龙帮就是靠着这条密道,每次都让官府扑了个空,今年终于摸清了这条密道,只有守住这条密道,所以才能将海龙帮困在海龙岛。”
此时暗河一分为二,文若虚的扁舟游向了左边,指着右边的那条暗河,“那条暗河就直通海龙岛。”
还以为走这条密道就畅通无阻地进入海龙帮,没想到这条密道反而成了别人守株待兔的陷阱。
王葭不愿在文若虚面前示弱,梗着脖子问道:“那文千户现在是把我当犯人了?”
“申氏兄弟逃了出去,我敢肯定他们就在这附近,我怕你到处乱跑落到他们手上。”文若虚闻言捏了捏鼻梁,声音里有一丝疲惫。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王葭这才看出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眼底也有着明显的青黑,声音也不由地软了下来,“我大哥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自从这条密道被堵了之后,海龙帮的人就一直呆在海龙岛上,既不投降,也不突围,不过他们的粮食应该只能支撑这两天了。” 说罢,文若虚叹了口气,“阿生从小就心思深,他究竟有什么打算,我猜不出来。”
王葭勉强笑笑,“照你这样说,感觉大哥的地位很高似的”
通过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再联想到之前所发生的的种种,她其实已经明白王生在海龙帮地位非比寻常,甚至很可能就是乌将军。
“你大哥就是真正的乌将军,平日里的乌将军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文若虚立刻就验证了她的猜想,紧接着又道:“他之所以上演了自己抓自己的戏码,也许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验证我究竟是不是卧底。”
结果你还真是卧底!
此时竹筏已经快要驶出地下暗河,前方洞口一圈白色的亮光投射进来,同时还有阵阵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出了洞口之后,王葭不出所料地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由于从黑暗处才出来,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以手背挡住脸,哪知她忘了自己还和文若虚绑在一块儿呢?
感受到文若虚手心老茧擦过自己的脸颊,她悻悻地放下手,“文大哥,你还是放了我吧,这样多不方便。”
虽然外面披着文若虚的外袍,但里面的衣服早已被打湿,现在两个的双手捆在一起,她怎么好换衣服?
文若虚轻瞥了她一眼,“你先忍一忍,等到了船上了就替你解开。”
到了官府的地盘,她还能跑得了吗?
王葭立刻捂住肚子,苦着脸道:“文大哥,我真忍不了,刚才受了凉,闹肚子呢。”
“嫂夫人,快看,船就在前方。”这时,一直默默摇船的锦衣卫忽然出声了,说着还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王葭抬头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海平面上就飘来一座漆黑的大船,桅杆上“明”字旗迎风招展。
她的注意力都在远处的船上,以及逃跑计划落空的焦急中,没有看到文若虚向身后的锦衣卫投去了个赞赏的眼神。
而后面跟着他们几艘竹筏上的将士们听到嫂夫人,也跟着起哄起来,听得王葭面红耳赤。
望着前面打情骂俏的两人,一个武官则露出了既失望又在意料之中的表情,此人正是昨夜与文若虚对话之人,也是戚景通的心腹兼好友。
唉,大人终究还是错失了王姑娘,看来一切还是如老夫人所料啊。
原来戚景通曾向母亲戚老夫人表达了想娶王葭为妻的意思,并让戚老夫人替他去提亲,结果被戚老夫人断然拒绝。
起先所有人都以为戚老夫人嫌弃王葭的家世。
哪知戚老夫人鄙视地看了众人一眼,“王葭那孩子天生不凡,其大名老妇早有耳闻,她若愿嫁进戚家,老妇定然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通儿固然不错,可是论权势,他比不过圣上,论情分,他又比不过文若虚,他去王家提亲只能是自讨苦吃。”
虽然这么说,其实戚老夫人还是偷偷来王家向杨氏提过亲,不过被杨氏以“小女早已许给文若虚”为由拒绝了。
大船的速度很快,撑竹筏的锦衣卫速度也不慢,双方很快就相遇了。
眼看着就要被带上船了,王葭还不忘绞尽脑汁地找借口,磨磨蹭蹭不肯上船,文若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行了,等你换好衣服,我亲自送你去海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