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元武等人化作的一缕青烟,罗非白瞪大双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凭空消失,这简直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他的唇微微发抖,刚想朝颜清月问些什么,脑海中却灵光一闪。
“人鬼殊途”四个字瞬间涌上心头。
那一刻,他仿佛懂了。
“原来——”
“原来——”
“原来,人鬼殊途竟然是这个意思吗?”他的声音颤抖着,其中停顿了几次,才将这句话说完。他紧张地看向颜清月,试图求证,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是啊,毕竟亡灵怎可长时间与生人相伴。”颜清月平静道。
猜测得到证实后的那一刻,罗非白的腰板瞬间垮了下去。
原来,郑元武早就死了。
想着这段时间,郑元武对自己的照顾,罗非白的心中很是不好受。
风在颜清月的心底问道:【你说,郑元武他们可以顺利回去吗?】
想到一路前来的梁国的波折,风便忍不住担心。
颜清月在心底道:“会的。此番归乡,再无牵挂。魂归故里,自当一路顺风,再无阻隔。”
此时,齐国雪花镖局的祠堂中。
一位腰间绑着长鞭的女子,脊背笔直。此时,女子正端端正正地跪在蒲团上,手上拿着三柱香。
自从上次和王嫣然对战后,郑娇身上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也是因为那次受伤,她被现任大当单独找过谈话,不仅知晓了雪花镖局曾经许下的一个约定,也知晓了雪花镖局祠堂的秘密。
郑娇闭目祈祷一番,将手中的三炷香稳稳当当地插入香炉之中。
三根笔直的香冒着青烟。蓦地,随意飘荡的青烟忽然往上,飘出窗外,在那幽冥之处,形成一条归家之路。
这青烟,便是先人要回来的信号。
为了让先人回来时不至于迷失方向,祠堂中的香不可断,因而不断有小厮续上新的香。
而她作为雪花镖局的一份子,自然有空就过来给先人上柱香。
见此青烟的方向改变,郑娇大声道:“郑娇,请先人郑元武归家!”
她是郑元武的后代,为引郑元武的魂魄归位,她自然当仁不让。
香灰簌簌落下,三根香迅速燃尽,青烟散去。
摆放着先人的牌位中,不知何时,有一盏油灯亮起。
那油灯发出微暖的光芒,照亮了牌位上的几个字:郑元武。
郑娇见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先人据说是去了梁国履行约定,如此遥远的距离,稍有不慎,先人的魂魄便可迷路回不了镖局了。故而在先人未回到镖局之前,她也免不了担心一番。如今,她倒是能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接着,郑娇又拿出三根香、贡品若干,将其放在郑元武的排位前。并在郑元武的牌位前,又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离开。
在她身后,一盏盏灯的微光汇聚成一片光明的海洋。
这是,是雪花镖局的祠堂,供奉着雪花镖局的所有过世的人。
另一边,待郑元武走后,由雾气凝结成的紧闭的大门发出“咔嚓”的声响。
大门不起眼的左下角,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扇窄窄的小门。
在马车消失时,风及时将狐狸送到颜清月怀里,以避免狐狸摔到地上。
抱着狐狸的颜清月道:“走了!”
说着,她几步便跑到小门前,不加思索便迈入其中。
兀自伤感的罗非白瞬间被拉开了距离,回过神来的他心中一惊,害怕掉队的他连忙喊道:“等等我!”
待两人进入门内,小门缓缓合上,大门开始颤抖,然后重新分解成雾气,最后停止翻滚,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颜清月等人离开不久,一道倩影从白雾中走出。
“究竟发生了什么?”白雾中走出的女子咬牙切齿,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女子话音落下,一位男子也从雾中走出。
男子微微沉吟,实事求是道:“很显然,你的鬼被吃掉了大半。”
那轻飘飘的语气,让女子不禁柳眉倒竖,怒气冲冲:“莫舒云!天妃娘娘与你的师父合作,便是要让你来这儿说风凉话的?”
“别急别急……”说着,莫舒云慢吞吞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他将罗盘摆弄了一阵,才开始推算。
见此,女子的怒火微微平息。
良久,莫舒云睁开双眼,黑色的眸子中满是运筹帷幄的淡定。
“怎么样了?”女子问道。
“算不出来。”莫舒云理直气壮。
“你!”女子紧握双拳,显然被莫舒云这个态度气得要命。
“哎呀哎呀,我说采薇啊,我说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否则,你的天妃娘娘怕是要砍了我等的脑袋。”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来人身穿剑阁内门弟子服,抱着一把细长的剑,一身的浪荡气息怎么也遮掩不住。
“那你说怎么办?”被称为采薇的女子看向来人,语气不善,“若是误了天妃娘娘的计划,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抱着剑的男子吹了声口哨,漫不经心道:“那就让你的天妃娘娘试试,看看我有几个脑袋呗。”
抱剑男子语气中的轻蔑油然而出,身着宫服的采薇气得要命:“胆敢对天妃娘娘不敬!你找死!”
采薇五指成爪,朝抱剑男子袭去。
抱剑男子目光一凝,一改刚刚的散漫,用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