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串笑声从胸膛里自然鼓动而起,你在风里让身体自在地舒展起来。
云层被穿过,山的壁纹弯弯曲曲,绿色的景物连成大片模糊的色彩,夕阳的光线从眼底蔓延过,所有可以用自由来形容的感受都在脑海里火花般点亮,它炸开,炸开,再炸开: “轰——!”
“啊,记得用风!”
神明似是不放心,又简单地送了句话。你在坠落速度快要达到最高时直接对地面一挥手,风从远处呼啸着奔来席卷而起巨大的气流延缓速度,之后全身的骨骼噼啪作响被岩元素充满,两者叠加完成,你任凭自己狠狠砸到土地里,双臂伸开——
“砰!!!!!”
……
呼,呼,湿润的泥土味道在脸侧慢慢地涌到鼻腔。庆云顶下面就是普通的土地,旁边草叶铺在地上,随着呼吸起伏着清香。
好香。
你想,真的,好香。
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缓缓而来,你已经知道来者是谁,故没有睁开眼睛地说:“啊,你来了……有人让我把你带到他那里。”
然后你笑道:“哈,它叫你摩拉克斯呢,看来是老相识。”
“原是如此……”语气少见迟缓地,身着常服的青年半蹲下来。他低头看你,“此事我不便出面,与之接触请务必小心。待此间事了,想必可走我本人的安排去见他。”
“此间事了么?那好,找寻完那个故人,我将不会再踏入璃月半步。”你说,双手交叠放到小腹,“这是我的诚意,聊以……”
“先不忙这个,”钟离突然打断,问道:“林小姐,你刚刚从山上跳下来时,是否有着恐惧之情?”
“……没有。”
你说,轻轻睁开眼睛。青年金色的瞳孔在夕阳中变得更加灿烂,他似乎不在呼吸,眼睫长长地落在空气里,静谧得犹如蜿蜒的恒久河流:“我不会害怕,我只会觉得,这是一场很美妙的经历。”
“钟离先生,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所以有些东西才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
让人不会再有畏惧,因此也不会有崇拜。
所以你才会在这里。
……
青年在时间里静默成一座雕塑。唯有风声吹起之时,他才宛如梦醒一般让眼尾舒展,唇间开合:“是了。在过去的时光里,他们屡屡做出让我惊叹的行动。”
啊,为何他会忘记呢。明明一开始最先连接起彼此的,也不过就是那简单的[爱]。
他和璃月的契约,是诞生于[爱]的啊。
“林小姐,”钟离伸手抚上你的额头,“去询问他吧,或许不见我反而让他能告诉你真正的状况。岩的元素他的种族比我还要早接触。”
“剩下关于神明掌控的[规则],我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个。”
钟离摘下手套,他将手指前端变作龙的利爪,在已经布满金色纹路的掌心一划。
一滴金色的血液从中落下,悬停在半空。钟离紧紧闭上眼睛,那里面已经充满了杂乱的碎片,仅仅旁观都会令人目眩:“里面有我的一部分记忆和体悟。”
“在你觉得可以掌握的时间去接纳它,神明的记忆很漫长,不要被其侵蚀......”
“钟离先生。”你突然出声,神明歪下脑袋以示自己在听,竟然有点呆萌的感觉:“有没有人说过您,很强悍、很自我?”
“……没有,他们只会口称帝君。”
“那他们会感谢你吗?”
“……大抵如此。他们每次对待颁布的口谕,都会在心底,口中和行动上感谢我。”
“那......他们会恨你么。”
这次青年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摇摇头:“......我不知。”
“那么,大概璃月找不到第二个会恨你的人了。”你说,任凭那血液在空中上下漂浮,只看着天空:“那日您自背后走来,我凭空感觉到了山岳的重量。
于是我想,要是炸/弹可以用,我一定要把这山炸开。因为我这个人,实在是不喜欢压在肩膀上的禁锢,那种想要困住我,妄使我做出选择的[趋势].......”
是恨的。
你已经做了太多次选择,内心的愤恨如影随形。或许命运中的可以看做是冥冥注定来聊以安慰自己、不去尝试。可一旦这个东西换到个体上,又怎么可能不去愤怒、乃至仇恨它呢?
这是你找得到的目标。
人的恨意,一直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啊!
“在神像前,你说因为仙人之事对我有所担忧。”你笑着舔舔唇,神似啃噬着不存在之物:“怎么可能不担忧?你是爱着这个国家的。
但是钟离先生,我没有必要去理解这份担忧、这份拳拳的爱人之情,因为我......”
“林小姐、”钟离再度打断你的话,他将血捏在指尖,双眼依旧紧闭,“或许我的行事作风让你有所抵触,可经过先前的一战,你明显还是......”
“对我放下了一些东西。”
比如刚刚的话,要是在战前,应当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所以......”神明睁开了一只眼睛,金银交织的色彩在其中混沌地盘旋。他笑着的样子就像这片土地,从远古纷至沓来旧日的辉光与晦暗,如此缄默地美丽着:“就像信上所说,在黄金屋后,我们已成过路之人。而现在,是重新识得。”
“重新识得,便已放下某些东西。”钟离说:“我与林小姐一见如故,这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