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专注看书,问道:“林丫头可大好了?还有何症状?”
顾淮璟将林姑娘用药后的不适一一说明后,看着忙碌的母亲没忍住问道:“娘,你是会医术的,先前只是不敢露出半分,所以才哄我的对吗?”
顾青青想到先前她确实是为了能在救治病人后尽快逃离现场,编了不少谎话。
生怕晚了就被儿子的便宜爹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思及此,她手中的动作停下,端坐在椅子上郑重的跟儿子道歉:“淮璟,先前娘是为了些事怕你不愿走所以才哄你说我是坑蒙拐骗怕主人家追来,但其实娘系统的学过医,也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何况,你外公曾也是太医。”
忆起旧事,顾青青喉头微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顾淮璟少见向来乐观的母亲能有如此消极忧愁神色。
何况母亲还从未谈及外祖家,自他记事起母亲便是孑身一人带着他四处逃难...心中酸楚,正要宽慰。
但见顾青青摆了摆手,神色恢复如常:“不重要了,如今你平平安安的便好。”
“娘。”顾淮璟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他忽然想问问母亲先前所说追债之人是不是真的追债的?而母亲究竟欠的什么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顾青青不自觉坐直身子:“娘确实有许多秘密,可现下我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知道,不是我欠了什么债,而是你爹欠我的,欠我却不肯放过我,一个高高在上的狗东西。”
顾淮璟还是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爹的消息,而且母亲表情不加掩饰的厌恶,几步至母亲身旁半蹲下:“娘,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青青微微一愣,看向手边的便宜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怎么关照儿子,更多的时候是由着他野蛮生长。
教完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保证不会成为法外狂徒后,待他大一些她便开了许多马甲去挣钱,虽然这钱暂时不能动,但那狗东西必定比自己先入土,存着总是没错的。
至于便宜儿子,其实无论他长成什么样她都可以接受。
她对儿子并无所求,只希望他如芸芸众生般普通人,她有钱,能保证顾好他的后半生,也能顾好林妹妹的后半生。
许是歹竹出好笋,便宜儿子竟越来越优秀,苦难和缺爱并没有磨灭他的意志,反而是让骨子里的温柔愈加闪闪发亮。
思及此,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应该是我说,这些年,辛苦你了,儿子。”
“你永远是娘的骄傲。”
“还有,你既回来了陈老先生方才遣人来说下午他有课,你切莫忘了。”
顾淮璟颔首称是,对于此,他早已安排好了足够时间。
待午饭过后,他便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寻陈老先生。
不期然,却看到前方乌泱泱似跪了一大片。
远远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九殿下驾到!”
一瞬间,仿佛风都静了下来。
伴着初夏的舒朗微风,迎面走来的是看着不过十一岁左右的少年,逆着光晕只能窥见他精致的下颌。
很少能有人形容精致,但这个少年却精致地有些过分,面上始终带着完美无瑕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澄澈而透亮,宛如无害的小白兔,穿着雨过天晴的锦缎衣袍,微风拂过,露出镂空枫叶的镶边,配以玉骨折扇,显示出上位者的矜贵与优雅。
是当今最受宠的九皇子,也是最小的儿子,小殿下司徒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