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卉将脚挪到瘫软的喉结上,只要用一点力,她就能要了这人的命。
想了多少遍啊,用刀、绳子、下毒?不不不,即便是凌迟,也难解她心头之恨。她缓慢地用点力气,男人呼吸急促起来,好像喘不上气要醒了。
沈卉四下张望,随手抄起了一座灯架用力砸下去。男人抽搐下,额头凹陷,破了个大口子,缓缓流出血。
眼下还不是时候,她羽翼未丰,沈父一个弱书生,攀附本地豪强冯氏,冯氏爱弟如命,先隐姓埋名多积累本钱,再回头报仇不迟,计日而待,这个美梦,她要慢慢做长久来。
一边,眉眼不抬地将屋里头所有值钱物事搜罗走,这偏院里大约早已交代好。人影都没一个,她施施然,扛着一大摞锦被瓷器貂皮衣物,昂首离开了沈府。
点满金手指的她,会再回来的。届时,满院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一个也不会少。
走了几下,又顿住脚步。可是眼下又该何去何从?她实在习惯被人安排妥当的照顾。独自一人?报仇心切,但如何开展,一点头绪也没有。
记忆纷杂,不经意晃过那瘦削羸弱的小郎君。
人单势孤还要帮她强出头,明明自己也是被沈珏强抢过来的傻子。
顾泽沅?
罢了,还是先报恩吧。看看那小可怜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