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谢春花迟疑而小心地接过,确认问:“周婶吗?”
严正心点点头,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他鬓发似乎花白了许多,背也佝偻了,忍不住道:“严师傅有烦心事怎么不和我们说?我们都很担心你。”
一只手抚上她头顶。
“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你比策儿敏锐许多,有些事情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我有分寸,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烦忧。”
“嗯……”谢春花懵懂点头,听长辈的话不会错,可潜意识又在质疑。
话说这么明显的反常,究竟是她敏锐,还是赵策迟钝啊!
看严师傅说完这番话回叹息离去,谢春花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周婶没走多久,现在小跑过去还能追上,回来正好给杨柳青回个话。
为了以防万一,她背上包裹,把拨浪鼓仔细放到里面,怕手一滑给弄丢了。
这拨浪鼓实在老旧,经不住造,别说摔一摔会不会散架,她都怕指甲不经意剐蹭都会蹭下一层皮。
·
街上虽是辰时,天光朦胧,街坊邻里已经有了人气,早起的人家赶集归来,不紧不慢地生烟做饭,路上散散行了不少人。
然而沿着街道往前走,还没走出多远,就瞧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绕过别家院墙,跟在谁身后。
因为实在可疑又眼熟,谢春花仔细一瞧,那不就是陶庄吗?
她狐疑地跟上去:“你在这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该在自己屋里念书吗,跑街上溜达什么?
正在全神贯注的某人听见来自后上方的声音猛地蹿了起来,回过头,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满脸颇为震惊:“春花姐姐,你怎么发现我的?!”
“……”谢春花迟疑一秒,“我没瞎。”
这么形迹可疑一个人,难道她不该发现吗?别人肯定也都注意到了,只是认出他是陶家的孩子,当小孩冒险罢了。
陶庄有一瞬的语塞:“我、我以为我行迹很隐蔽了呢,明明话本里大侠都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跟踪别人的……究竟是哪一步出了纰漏呢?”
听见他的喃喃自语,谢春花沉默了。
也许,每一步。
“咳。”她清清嗓,“你大白天的做贼呢?”
事有轻重缓急,她认得周婶家的方向,拨浪鼓一会儿送去也不是不行,但陶庄莫名的行径实在让她在意。
何况前有幼婴丢失,后有卢二遇害,才得周婶叮嘱,她实在放心不下陶庄就这样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便先来问问。
陶庄:“才不是当贼,我在跟踪人。”
谢春花好奇看一眼,前面人都走了:“跟谁啊?”
“郑家的仆役。”陶庄倒也不急,和她分析道,“据我几日观察,郑府每日辰时都会派遣仆妇出来采买。”
谢春花奇怪:“你跟踪她做什么?”
陶庄对此倒不曾隐瞒:“我想混入郑府。”
“混入郑府……”她本还欲问,忽然记起来,“你想见你姐姐?”
“嗯。”
说起许久未见的姐姐陶蓉,他清秀的面容上神情有些沮丧。
“我也上门拜访过,但他们说郑家族规,订婚后到成亲前,新娘子都要在郑家待着,不能见原来的族亲。”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陶庄面露困惑,随即摇摇头,“只要能见到阿姐,一切便清楚了。”
对于少年思亲心切,谢春花倒也理解,可对他的做法却有些迟疑:“郑家族规如此,便是有所忌讳,若是被发现,怕是会觉得你冲撞了喜气而不高兴的。”
“只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陶庄坚定地说,“而且我很机灵的,才不会被发现!”
“春花姐姐你别劝我了,我一定要去。”
他说着往后倒退几步,转头就跑。谢春花追几下没追上,看他去的似乎也不是郑府的方向。
原地怔愣一瞬,忽然一只干瘦的枯手攀上肩头,惊得她呼吸一滞。
“……眉儿?!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