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王爷,另一方面来讲,这倒没准是个好事,以后他或许还能更自由些。
毕竟他还惦记着再去怜月楼看戏。
因此北无歌没有装疯卖傻不认,他认了,认得还相当痛快:“是,父皇。昨日我是去看了场戏。”
听了这话,面前文德帝和北无钦的神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成何体统!”文德帝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看向北无歌的眼神带着藏不住的厌恶,“你大小也是个皇子,跟那些三嘴行的有什么可混的!”
“父皇冤枉,我没混啊。”北无歌装无辜,赶忙道,“昨日真的只是去看了场戏,连那戏楼里的茶都没吃,监介公子可以帮我作证!”
这话音一落,文德帝和北无钦的目光又都同时刺了过来。
他们不知道?
北无歌忽地顿了一下。
他二人可是一块去一块回,若真有人告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二人……”文德帝缓缓道,“一道去看的?”
“不止。”北无歌貌似乖顺,低眉顺眼道,“监介公子大方,专门请儿臣去的。”
监介酒,对不住喽。
但,毕竟你请我在先,我将你供出去,对你也没什么害处。大不了日后看戏我请回来,算给你的补偿了。
殿内二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文德帝半天才憋出一句:“……胡闹!这,这怎像监介将军独子!”
他兀自嘴里嘟囔地骂着,北无歌心里发笑,也不搭话打断他。待文德帝终于抹了把嘴说累了,他还未开口体贴两句,北无钦已淡淡道:“罢,父皇。监介将军离世早,先帝派去教他的人想来也未教他这一点,改日父皇叫他学些规矩便是,莫为了他烦心。”
“还是钦儿说的是。”文德帝哼了一声,端起架子道,“那小儿就是规矩学少了,哼,还教什么规矩,朕也懒得管他。”
“是。”北无钦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眸中飞速掠过一丝嘲讽,缓缓道,“日后监介自个儿,可别无颜见监介将军便是。”
文德帝咳了一声,叉开话题,开始教训北无歌:“你也是,啊,人家招招手你便去了,明白自己的身份吗?皇子!你代表的可是我们整个皇家!行事回回如此――监介酒招招手你便过去了,光顾着自己乐呵,平日里吃饱了闲着看看你皇兄是如何做的!……”
以为会很快结束,北无歌开始还赔着笑应和两句,可文德帝大抵是太久没训过他了,后面越训越起劲,他跪得不住腿软,应和都懒得应和了。
“怎么,这是跪不了了?还给你爹甩起脸子了?”文德帝看他神色,越发恼怒,“我看是这半年未曾管教你,你真以为自个儿是个逍遥神仙了!”
“儿臣不敢。”北无歌语气淡淡道,眼中讥讽之意浓浓加深。
他不是真没脾气的人。
他知道这种漠然态度会更加惹怒文德帝,但他不在乎。
总归皇帝看不惯他可也弄不死他。他要给自己添堵,那自己也不让他顺心。
这就是天家父子,向来如此。
文德帝果然大怒,张口便骂:“积作的个儿子!”
后面他骂什么,北无歌压根不想听。腿麻得厉害,他小小地动了一下。
有时候他真的会想,如果元业帝还在,北尘长大了,和那么好的元业帝,关系会不会也变成他们这样。
罢,应该是不会的。毕竟,北无钦也是文德帝的儿子,人家可是真亲,没法比。
北无歌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争不过北无钦。
不止是因为北无钦是个有些本事的长子,北无歌觉得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北无钦是张皇后所出。
张皇后是文德帝的发妻,文德帝还是个小皇子时就嫁给了他。二人和和美美过着小日子,文德帝爱她入骨。后头文德成了皇帝,也不纳佳丽入后宫,只立张皇后为后,再无他人。
若一直这样,便也算佳话。可好景不长,这样过了三年,张皇后大病辞世。临终前,她紧紧握着文德帝的手,一嘱托了把北无钦照顾好,二便说,再找一个人吧,我来世还嫁你。
文德帝痛不欲生,为亡妻哭得崩溃,也改变不了任何。他浑浑噩噩地听亡妻的话,好好照料着北无钦,又随便点了一人,诞下子嗣。
这个子嗣就是他北无歌。
母亲易贵妃,也只在名义上被封到了贵妃。没有人能拿下皇后的位置,他们都知道。
只要张皇后还在文德帝心里,那他们谁都没机会,哪怕北无钦是个傻子,他也是太子――更何况北无钦不是。
北无歌同样不是傻子,他从头到尾没有想过同北无钦争什么。他只想安安分分,富贵一生,不用作为。
他也知道文德帝不会动他,北无钦也不会动他。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听骂。
北无歌实在是嫌文德帝烦,听着那些越来越重的骂句,心也一点一点向下沉。
多好的一个,管教他的父亲。
他眸中嘲讽意味深长,干脆破罐子破摔,任叛逆之心一点一点慢慢爬上心头。
他毫无来由地想起戏台上的那个少女。
.
“北无歌你听见了没有!”
北无歌是被这一声吼拉回神的。
他还没来得及应答,就见北无钦已上前,亲自端着茶盏,躬身递给文德帝,语气虽不轻柔,好歹也能听:“父皇,莫气坏身子。请润润喉,不与北无歌计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北无钦也不看他热闹了,还拦一拦文德帝?
北无歌当